第十八章，指切（1 / 2）

又过去了一天，清晨，小屋内。</p>

阿青醒过来，躺在一团被褥中，仰望着屋顶。</p>

他举起左手，朝上伸出，然后看着手，发呆。</p>

昨晚做了一个梦，但是他已经忘了。</p>

他看着五根手指，把它们逐一弯曲再伸直，就这样。</p>

他感觉自己不一样了，不是指喉咙上挨了一刀，不能说话这件事。而是一些更隐秘的，不会被别人察觉的，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的变化。</p>

他感觉身体在变高，衣服有些小了。</p>

他感觉身体一些地方传来酸酸刺刺的震动。</p>

他感觉一种莫名的思绪在脑海里回荡。</p>

他感觉新的情感在心里发芽。</p>

他感觉自己开始成长了。</p>

最后成为……什么？</p>

小屋外，泷川吉明看着手里的小药瓶，是阿青昨天给他的，治伤口的金疮药。他试着敷了一些，虽然没看出效果，伤口还是伤口，手臂上的那一处已经开始流脓了。</p>

他把药瓶收到衣兜里，待会要用的。</p>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要那样做，有些动摇。</p>

他的手触碰到衣兜里的书，让他定了决心。</p>

他带上了两把刀，待会也要用的。</p>

他不知道之后，事情会怎样发展。</p>

他并不想做。</p>

他也不想死。</p>

阿青躺烦了，便起身，漱了口，走到门外。</p>

他几乎忘了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倭寇。</p>

那个男人真的是倭寇吗？</p>

给人的感觉并不坏。</p>

他不觉得那人是坏人，虽然应该不是商人，身份不那么简单，但绝对不是坏人，因为那个公差想杀死自己，而他从未伤害过自己，还救了自己，还想教自己刀法，虽然不想学。</p>

他信任那个男人。</p>

或许还有其他。</p>

泷川吉明看见阿青走出来，打着呵欠，刚刚睡醒的样子。</p>

他决定再试一次，一只手握住太刀的刀鞘，示意：</p>

“想学？”</p>

如果不想的话，他也不想勉强。</p>

他真的不想勉强。</p>

阿青还是摇头，这人怎么总问自己要不要学。</p>

他不学。</p>

他想起，虽然没有明说，那个男人好像一直视他为男孩子。</p>

他想纠正这一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及为什么。</p>

就是想纠正。</p>

泷川吉明放下刀，没再说什么。</p>

清晨的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投向大海，海浪涌起又退下，冲上来一片海草。</p>

“阿青，去买食物。”</p>

阿青很奇怪为什么又要买食物，大饼还能再吃两天的。</p>

“青菜多买。”</p>

是哦，光吃大饼的确不好，是应该补充青菜才对。阿青觉得逃难的人还有心思想这个，他自己平时都不怎么买青菜，经常是买些大葱就饼吃。</p>

口袋里剩下的钱应该还够买几天的青菜，还能顺便去买上次没买成的虾酱。</p>

他点了点头，准备回去拿竹篮，被叫住了。</p>

“不要告诉所有人”</p>

应该是“任何”，阿青想到，再次点了点头，这次不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