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生如戏（1 / 2）
王唐明怀里揣着一个信封，里面有1万5000块钱，那是给镇上中心的医院医生这个月的的回扣，由于要分给7个医生，所以钱比较散，大到百元面额，小到一角毛票，看上去厚厚实实的，为了不惹人注意，王明堂从出门起就紧紧塞在怀里，还不时时的用手去摸一下——当然他是很小心地去摸，就像挠痒那样，很随意。他自从干这个工作起就一直很谨慎，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错。要知道，每次经自己手的钱都是上万元的“巨款”，要是出了差池，他可担待不起。
每个月有2000元的工资，王唐明感到心满意足。一个月2000块，一年就是2万4000块，吃住都是秦门卫包的，自己除了给女儿交学费以及寄钱给农村的母亲，基本上是不怎么花钱的，外加年中还有奖金，一年差不多可以有2万块的纯收入。
2万块在农村是个什么概念呢？2万块可以盖2间很结实的砖瓦房，或是买一些实用的家用电器。王世甫家里那么漂亮的电视机才多少钱啊？都有半块墙大了吧？才5000多块！按照这个挣钱速度，自己很快就可以起新居，买电视了吧？
幸亏认识了秦门卫，要不，自己还在那个穷山沟里面窝着呢！现在的自己还是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掉下摔八瓣的生活。还盖新房子呢！想都没想过！
有时候王唐明也在想，世间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安排好的，本来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认识像秦门卫这样的人的，那天自己去县城里买种子，做了一上午的汽车，终于到了县城。下车的时候，脚都是抖的，坐车坐的久了，破旧的班车，轰隆隆地抖，像是随时要散架了一样，身子也跟着抖，下车了，还半天适应不过来。
天气还不错，阳光灿烂，街上熙熙攘攘地，热闹非凡。果然是县城，天天逢集，人多，东西也多，好多东西自己连件都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来的。好多人在打手机，边走边“喂”，真是个好东西，听说一个要好几千呢，啧啧！自己不吃不喝，想买个手机也得两三年！
城里人有钱，也很有礼貌，刚才下车没多久，一个衣着光鲜的小青年不小心撞倒了自己，居然忙不迭地向自己道歉，本来还以为对方会生气呢！
到了县种子公司，好多人在排队买种子，王唐明加入了买种子的行列里面，等了好久，终于轮到自己了。一个温和的女职员问自己：“你好，你想买些什么种子呢？”
“我想买些稻种！”王唐明有些拘谨。
女职员很是热情，拿了些样品道：“我们有‘冈优’有‘得优’，还有……你想要什么样的？”
王唐明看了看样品：“那种种子卖得最好呢？”
“这个发芽率高，但是容易生虫；这个发芽率稍微低，但是……”女职员仔细地介绍道。
王唐明仔细对比了一下种子的优缺点，想了半天终于拿定了主意，我要买那个吧！”
说着王唐明就手伸到怀里一摸，准备掏钱，这一摸，王唐明心就一下子凉了！钱呢？我带的3000元钱呢？
女职员看到王唐明脸色不对劲，好心问道：“怎么了？”
“钱……钱……我的钱不见了！”由于紧张，王唐明话都说不清楚了。
一听他这么说，周围的人全部将目光聚集过来，有些人赶紧查看自己的钱款，看到还在，不仅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呢？是不是记错了？说不定在其他地方呢？你再仔细找找！”女职员建议道。
王唐明听她这么一说赶紧放下手中的编织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衣服脱下来，发疯了似的在衣服里翻来覆去的找寻起来。
“是不是忘带了，还在家里呢？”王唐明听到有人这么问。
王唐明抬起血红的双眼：“不可能的，上车的时候我还检查了，还在的！”
“．．．．．．”
短暂的静默之后，有人道出了王唐明最害怕听到的话：“会不会是被偷了？”
人群沸腾起来。
“那个……要不你先到旁边去找一找？后面还拍着好多的人呢？”女职员虽然很同情他的遭遇，可是没办法，工作还得继续。
王唐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种子公司的，一个30多岁的大男人，因为丢了３000块钱，蹲坐在马路边上，抱头痛哭。
不顾路上行人惊异的眼光，王唐明泣不成声。这3000元里头有1473块还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还说买完种子回家的路上还要看看买耕牛的，自己家那头牛已经老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向家里人交代啊！霎时间天地无光，王唐明简直有了相死的冲动。
“喂！你怎么了？”有人推了推王唐明的肩膀。
王唐明抽噎着，抬起了泪眼：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我丢了钱了，我的钱被小偷偷走了！”王唐明道。
“丢了多少啊？”那人问道。
“3000呢！”
“3000就哭成这样！我借给你，怎么样？”
那个穿着西装的人就是秦门卫。
王唐明和秦门卫就这么戏剧般的相识了。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这么发展的，素未相识的秦门卫借给了王唐明3000块钱，让他去买种子，买耕牛，解了王唐明的燃眉之急。王唐明感激之余，也不忘记说出自己的疑惑——你怎么回借给钱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呢？秦门卫笑道：无他，就是想帮助你！
随后秦门卫还请王唐明到路边的小酒馆吃了一顿饭，几杯酒下来，两人就兄弟相称了。
秦门卫告诉王名堂，自己现在在广东有一家自己的公司，做一些跟药品有关的生意。生意做得不错。想回老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手，想扩充业务。
“不晓得秦哥想找些什么样的帮手呢？”黄汤灌得痛快，此时王唐明的舌头已经大了。
“我想找些老实可靠，勤奋能干的人，可惜啊——”秦门卫有些忧伤的要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肯吃苦，找了几个都不合心意！”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啊！懒得很哟！”王唐明想象家乡那些荒废的土地，不禁对秦门卫的话点头称是。
“对了，老弟你认字吗？”秦门卫突然发问。
“认得的！我还是初中毕业呢！可惜家里没钱，没继续读，不怕秦哥你笑话，我当时读书的成绩，可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