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1 / 2)
崔尚果然第二日一大早便随胡万年过来送行,胡万年去与勇郡王热络,他便一直陪在陆横身边,也不管陆横神色多平淡,依旧面带笑容,话语温和。
“你们此番去阴山,务必多加小心。那群山匪截了库银,定然要招兵买马,更胜往日。我已禀明抚台,着蒋琼带兵与你们一同前往,多少有些保障。”
陆横看了眼身后正与孟燕行说笑的蒋琼,见他果然穿戴齐整,银色护甲在日光下熠熠发光,丰神俊朗。
陆横只看一眼,便移开视线,扫向一旁的孟燕行。嘴角不自觉便微微翘起一丝弧度。
任谁也比不上哥哥,赏心悦目。
崔尚只看了一眼陆横眼底轻柔的笑意,便迅速扭过头。暗暗深呼吸几下,面上方重新云淡风轻。
“我便只送你到这里,万事小心。我在这等你平安回来,一起喝几杯,如何?”
陆横轻蹙眉头,对崔尚此番明显有别于以往的热忱很不适应。
崔尚看着陆横,嘴角一丝浅笑,在等他答复。
孟燕行早注意到这头动静,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对崔尚升不起好感来。即便崔尚长了一张十分出挑的面容,很符合他的审美,可他就是丁点欣赏不来。且若是可能,他恨不得把小不点从崔尚面前咻的变不见,叫他再也见不着。
“崔知府盛情邀约,我们又岂能推却?崔知府放心,若阴山的案子能早日了结,定来叨扰。”
孟燕行走过来,似随意般揽上陆横,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
崔尚只怔了一瞬,随即含笑朝陆横道:“想不到你还有了代言人!”
“我与燕行情同手足,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时候不早,告辞。”
陆横眼角余光瞧见勇郡王已上了马车,便朝崔尚微一颔首,拉着孟燕行,转身一道登上同一辆马车。
崔尚见此,神色登时阴沉下来。随即,瞥见蒋琼骑着马带兵卒路过,便冲他点一点头,道:“万事小心。”
蒋琼咧嘴一笑:“晓得,姐夫替我告诉那两个小侄,待我从阴山回来,可要好好考较考较他们,叫他们都别懈怠了,若做的不好,我可要打板子的。”
崔尚轻轻一笑,眉眼俱舒展开来。
“放心,我亲自监督。”
蒋琼笑着打马去追前方的马车,身后的兵卒呼啦啦跟上,带起漫天尘土。
待蒋琼不见了身影,崔尚方收起笑容,眸色晦暗,轻轻叹了口气。
胡万年转身回去,路过崔尚,白胖白胖的圆脸上,挤出一抹笑。
“崔知府放宽心,有你那小舅子在,绝无大事。”
崔尚深深看一眼胡万年,摸不清他说这话到底何意,便只简单应付两句。
胡万年轻瞥一眼崔尚,挪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弯腰坐进轿中。帘子放下,挡住外面一切视线,胡万年忽的冷冷一笑。
“年轻人啊,可惜喽。”
***
阴山县距山西府城西安只一日车程,孟燕行几人快马加鞭,堪堪赶在城门关闭时进了阴山县。
阴山县令许碌得到消息,都没顾上穿戴官服便匆匆赶来拜见。瞧见勇郡王的车架,这四十几许、瘦高黝黑的县令竟泣不成声,抽抽噎噎直喊着勇郡王救命。
勇郡王哭笑不得,眼看四周百姓要聚过来围观,不得不亲自下了马车把人扶起来,温言细雨安慰一番,总算止住许县令的哭嚎。
一行人在随行衙役带领下暂时安顿在县衙后堂,胡乱歇息一晚后,第二日众人便聚在县衙大堂,听阴山县令讲解具体情况。
“那贼人高松原是高县令之子,侥幸活下来,几年都没个音信,谁知一露面,便打着要为高县令沉冤昭雪的旗号作乱。最可气的是他不知打哪笼络一批身手矫健的山匪,仗着熟知附近山里路径,打家劫舍,无所不干,官府也出面剿过,可惜他们往山里头一躲,找又找不到,白费力气。如此,更是养大高松等贼人的胆子,不仅把要献给天家的祥瑞白鹿给劫走了,还顺路劫走十万库银,如今更是放话要杀入下官的府衙,为阴山换个县令,王爷,您是不知,自打那起子贼人放出话来,下官就没睡个安稳觉。”
“这么久,难道一个山匪都没抓住过?”
勇郡王揉揉额头,对许县令又抹起眼泪来感到十分头疼。
“贼人劫走库银时,下官带人倒是抓到两个,不过没用,那两个就是小喽啰,不,他们连小喽啰都不是,就是留在那个废寨子迷惑官府的,下官回来审问过,那两人连上头还有老大都不知道,一直以为那废寨子就是贼窝呢。”
勇郡王闻言看看陆横,为难道:“陆郎中,你看这可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