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蝶(1 / 2)
裴府尹面色凝重,询问一番案情最新进展,闻听居然还有信王府的人掺和进来,面色越发难看。
叮嘱孟燕行尽快查清案子,裴府尹心事重重准备离开,才走了几步,又顿住脚。孟燕行只见裴府尹迟疑几息,便转回身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这事瞧起来没那么简单,你,万事多加小心。”
对上裴府尹满含深意的眼眸深处,孟燕行霎时明白他所暗指的,登时心底微暖,点头应下。
“大人放心,我晓得。”孟燕行接着道:“下官只是负责查案,最终裁定还是要大人来做,相比起来,大人才是更需要小心谨慎的。”
裴府尹怔了下,望着孟燕行的目光稍稍柔和了几分。
“嗯。”
应了一声,裴府尹便转身离去。
伺候孟燕行茶水的小吏见裴府尹离开这才靠过来,小声道:“裴府尹虽老板着脸,嘴上不饶人,不过心肠还是挺软的。我们这些底下的吏员,都很敬重裴府尹。”
孟燕行看看这个名叫钟立的小吏,道:“你记性如何?会速记吗?”
小吏紧着道:“小的记性还不差,速记不很熟练,不过小的记性好,便是当场没记下的,回来也能根据记忆补充上。”
孟燕行点点头:“成,待会和我去一趟信王府,期间所说的话,特别是被问话人的答语,一定记得要记得清清楚楚。”
钟立精神一振,喜不自胜,忙不迭答应下来。然后孟燕行便亲眼见他宝贝兮兮的拿出一杆神似“铅笔”的东西,连同纸张一块装进随身的褡裢。
“那是什么?”
钟立把“铅笔”拿出来:“这个吗?孟推官有所不知,这个乃是一奇人发明的,叫做‘铅笔’,里头填的是硬木炭,书写极便宜,用来速记最合适不过。”
孟燕行接过这个所谓的铅笔细瞧,果然和记忆里的差不太多。
奇人?
孟燕行表示极怀疑这个奇人的身份。
若无意外,这位奇人该是与他有着一样的来历。会是谁呢?孟燕行不由想到发明玻璃的姜旻庶弟养着的那个闲人。
老乡见老乡,是两眼泪汪汪还是背后捅一刀?
孟燕行自个想想那场面,禁不住一乐。
顺其自然吧,没必要弄个认亲场面来。
把铅笔还给钟立,孟燕行只把此事当做一个插曲,丝毫没料到,他此刻还犹豫要不要认亲的闲人,日后居然带给自己不小的麻烦。
交代好钟立要做的事,孟燕行点齐衙役,便立即带人去了信王府。也是巧了,这日正好是信王妃母亲生辰,一大早信王便陪信王妃回娘家去,据王府管事道至今还未归来。
当家主人不在,孟燕行只得对王府管事讲明来意,那管事听说自家王府里有人牵扯进刘御史遇害一案,忙不迭答应叫人出来给孟燕行问话。果然,不大一会,便有管事妈妈带着一个身穿粉色夹衣的姑娘过来。
姑娘名叫香蝶,一听便是进王府后新取的丫鬟名。香蝶长得并不算多美,不过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到很有神。
见着孟燕行一行,香蝶神色明显瑟缩了一下。
孟燕行没说话,只满脸严肃的盯着她瞧。不足半柱香的功夫,香蝶便禁不住头冒细汗,眼神越发躲闪,眉宇间神色显得焦躁不安。
见火候差不多了,孟燕行这才开口。声音与面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冷然,跟过来负责记录的钟立忍不住瞧了孟燕行一眼。
“说吧,周勤嘱咐你什么了?”
香蝶神色一震,面上忍不住浮现出惊惧,结结巴巴道:“什、什么?婢子、婢子不晓得大人说什么。”
“真的不知道?周勤已然被害身亡,他那么信任你,你却不打算说吗?”
孟燕行却并不饶过她,仍旧紧紧逼问。
“婢子、婢子,婢子什么都不知道。”
香蝶面色变了几变,突的捂脸哭起来,朝管事道:“辛管家,婢子真的什么都不晓得,婢子,婢子害怕。”
闻言钟立与随行衙役俱黑了脸。居然当面上眼药,这话言下之意就是在说孟推官要屈打成招啊!所以,这是打算仗王府势力给他们难看?
信王府管事一听香蝶如此说,立即对孟燕行道:“府上婢子向来胆小,她既已言明对此事不知情,向来便是真的。府上还有杂事需她去做,孟推官您看?”
孟燕行肃着脸盯着与他对视一眼便如受惊般的兔子立马垂下脑袋的香蝶,半晌点点头,对管事道:“既如此,多有打搅,我们这便告辞。”
从信王府出来,钟立忍不住道:“孟推官,那婢女似乎没有讲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