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1 / 2)
却说林二郎这边,因大受打击,撂下一句狠话,便摔门而出。
本想跑去找胡三等兄弟来个秉烛夜谈,倒倒苦水,谁知大门门房不知躲到哪里偷懒去了,找了好几个值夜的下人也没能把门房揪出来。
他不得已弃了门,准备越墙出去。
然而,林府外围与各房的院墙不同,通通都是高墙深院,墙边又光秃秃的没棵树,身上没点儿轻功很难翻过去,此外,又有巡逻的武师来回看着,就连耗子跑一只过去都要冒天大的风险。
林二郎满腔的杀气,哪里顾得那许多,提脚就往上冲。
第一次摔了个四仰八叉,第二次跌了个狗啃泥,第三次总算免于受伤,却是被丁武师带人拉住了。
巧云看着自家主子身上姹紫嫣红一片片的,比抹了胭脂还绚丽,不禁“哇”一声大哭起来。
林二郎心烦意乱的斥道:“闭嘴!你家郎君我还没死呢。”
巧云一边抹泪一边嚎:“二郎君你把自己伤成这个样,明日被员外爷、夫人和二少夫人看见,我铁定会被发卖出去的。呜呜呜,巧云究竟做错了什么,二郎君要如此惩罚我,我好是伤心……”
同是天涯沦落人,心如刀割的林二郎只能脸颊抽抽,无语望苍天。
丁武师甚是尴尬,躬身作揖道:“丁某向二郎君请罪则个,方才是丁某糊涂,以为二郎君在操练武艺,未曾及时相救,还望二郎君恕罪。”
那气性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
林二郎摔了一通,心中伤痛,那股气却已去了十之七八,不禁颓然往下一坐,瞅着抽抽搭搭的巧云发起愣来。
丁武师也不知他何意,又怕这位泼皮二郎一会儿又闹出什么祸事来,也不敢立时抽身,只得分了一半人手继续值夜,剩下的三人好歹守着他,免得他突然又抽筋作怪。
林二郎也不搭理他们几个,只管盯住巧云不放。
丁武师三人不知他在那巧云脸上能看出什么花来,也跟着把巧云上上下下地打量。
巧云本来一个人哭得正伤心,骤然发现在场四个男人一言不发地齐齐对她虎视眈眈,不禁懵得一脸慌。
抬头一看,之前的明月也不知躲到哪片云后去了,此刻正好夜黑风高,再环顾四周,触目所及,风吹树斜影不动的只有她五个,登时吓得汗毛倒竖,一把抱了胸,惊声尖叫道:“二郎君,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丁武师三人虽知道这对主仆惯常跳脱的,闻言也忍不住想笑。
谁知这时,林二郎当真站起身,眼眸发亮的一步步逼上去,与那戏文里要调戏小娘子的无赖一般无二。
巧云吓得直喘,却是先前跟着二郎君跑得腿都软了,脚下挣了几回,也没站起来,只在泥地上乱蹬一气。
按说林家家大业大,二郎君要把自家贴身的女使办了,也是可以理解之事。然而,林二人本是个废的,头晚才新婚,如今就要当着三个大男人的面办那事,这场景越看越诡异。
一时间,丁武师三人探着脖子面面相觑,不知自己该是上前挡住林二郎,还是悄悄退出去成全了他。
正在此时,林二郎发话道:“你莫退了,再退就落井里了。”
巧云急道:“你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林二郎皱眉道:“你跳井做什么?我又不吃了你。你过来帮我解个疑惑,郎君我大大有赏。”
越听越似要把人哄来辣手摧花一番,只是这位二郎君竟有演绎现场春-宫的意思,这作派也忒豪放了些。
丁武师三人没有他这般厚的面皮,既鄙夷又尴尬,互相使个眼色,准备溜走。
巧云抱着井沿大哭:“我还是跳了罢!便是死,也强过被你如此羞辱。”
三人一听,登时又不敢走了。
时下,仆婢之流虽不得自由,主人家却也轻易伤不得人性命。倘若真出了人命,那衙门即刻进来查案,林二郎说不得要沾染官司,他们几个也落不得个“好”字。
三人左右为难一番,干脆捡了个隐蔽处偷偷地看。
他们打定主意:只要这里不伤了性命,他三人就作壁上观——巧云啊巧云,不是他们不想见义勇为,实在是这年头,抱个金饭碗不容易,那金主是轻易得罪不得的。
三人透过枝叶缝隙觑过去,只见林二郎蹲在巧云面前,一脸探究的问:“我若羞辱了你,你待如何?”
巧云三贞五烈地回道:“我就一死了之,教知县大人抓了你林二下大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