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1 / 2)
“非也,我并非说丁神医不会为你诊治。”苏缚抢在他砸拳之前补了话。
林二郎顿住,凝目疑道:“此话怎解?”
苏缚淡淡的道:“只是,你买不起丁神医的药。”
林二郎哈哈大笑:“你讲笑话与我听么?我林二会付不起买药的几个银子!你且听好了,若是那金子能当药吃,我林二也不是吃不起,个把神医能收多少银子?”
清平首富之家是有底气说这话。酒池肉林或者没有,但人参燕窝是常吃的,南来北往的稀罕玩意儿也是见惯了的。寻医问药便是再贵又能难得倒林家么?
苏缚微微一笑,只向他竖起一根指头。
林二郎猜道:“一百两银子?”
苏缚摇头。
林二郎又猜:“一千两?”这个数确实有些肉痛了,不过也并非不能承受。
苏缚却又摇头,轻启朱唇道:“一万两。”
林二郎面上抽了一抽。
苏缚再补刀:“一副药。”
林二郎顿时就尬了。
一万两一副药,他爹兴许也不是不能给他。
可大夫诊治乃是辩证的,征候若变,用药也要变。倘若一副药就能药到病除,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要换好几副药,纵然有金山银山也怕填不满。
他惯来是个不要脸的,立时一改先前的趾高气扬,涎着脸问道:“哎呀呀,便是人参虫草当饭吃也没有这般的高价,神医用的什么药,怎么就金贵至此了?”
苏缚似笑非笑:“神医脾性就是如此,一碗人参虫草是这个价,一碗无根水也是这个价,只是他用什么药也不会说与你听,你除了用他的药,也没别的法子让他治病了。”
无根水说得好听,不就是天上的雨水么?
一文不花,却也要坐地起价,这神医真是练就一副空手套白狼的好本事——不,他自个儿就是惯于空手套白狼的主,却哪及得上这神医的万分之一,说他是明摆着的打劫抄家也不为过,比他林二可要会做买卖多了。
想到这样好的生意自己做不成,反要让人来敲他一闷棍,林二郎大为痛恨:“那姓丁的怕不是发疯了罢?这般狮子大张口,谁人会去找他求医?”
苏缚笑着反问:“能求他诊看的病,大概世上也没有其他大夫能治了。独门的生意,多半还是救命的生意,你说价值几何?”
林二郎虽不需他来救命,却是需要他续上命根子,好传宗接代,说来比之救命也不差多少了。这个价,说是多少也不过分。
他额角跳了跳,转眼却又笑着凑到她面前,奉承道:“你爹既是救过那神医,想必少少一些药费,他是不会同你计较的罢?”
苏缚不为动容,只摊摊手:“他只答应我爹会出手一次,却没答应要免了药费。丁神医治病的规矩就是如此,你有银子他并非一定会为你诊治,你幸得求他来诊治了,没有银子也是白费工夫。这事我也无可奈何,你若怀疑,只需遣人稍作打听就知道了。”
说着,也不隐瞒了,径直将如何寻找丁神医的法子说了出来。
林二郎确实有些怀疑苏缚哄他。
这个母泼皮作起戏来一套一套的,说的话明明不实,偏偏细究每一句却又都没毛病。如此狡诈,谁知她会不会在哪里设个套给他钻去?
苏缚似也知道他的心思,当即又道:“官人若是不信,只需着人寻访便是。我能哄你一个,还能哄的住天下所有人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林二郎却不肯轻易放过,道:“那也要等我找人问了回来才知道真假。”
苏缚点头,更是凑近前去,放轻了声音道:“这个自然。不过,我现今想问官人一句:若我所说属实,那银子你将作何打算?”
林二郎甚是光棍,将手一挥:“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林家总算家大业大,还愁想不出法子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