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狂(1 / 2)
不论从前有什么猜疑、怄气, 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想起自己如花似玉的娘子,再想起淫人妻女的王霸天,林二郎胸口里边儿抓心挠肺的,几欲喷火。
他咬牙问:“报官了没?”
胡三颤音作答:“还没……”
他勃然大怒,将握在手中的马鞭一抽,空中立时发出“噼啪”一声脆响,吓得胡三脖子都缩得没了:“你个直娘贼!平日里什么烂肠穿肚的主意都能想得出, 这等要命的时刻却只是个废物,我要你何用!”
胡三委屈得要死:“二哥, 非是小弟不晓事,你先看信就知道我为何束手束脚了。”
他这才想起手中的信纸, 展开一看,上面写道:“你老婆在我手中,自己上山, 报官必杀——王霸天。”
林二郎怒火更盛, 将信纸拍在胡三脸上:“他叫你不报官,你就当真听话。他是奸了你娘还是收了你太婆?”
胡三委屈得死去活来:“我不过想跑前院去告诉员外爷和夫人一声, 结果半路就有个下人给我传话,说是倘若我敢踏足员外爷的院子, 他们埋伏在暗中的人今夜就要血洗林府, 我也是没有法子啊……”
林二郎顿时浑身凉透:这王霸天竟然提前在林府中安插了人手,那岂非他去不去西霞山, 都是个死字。
便在这时, 如故上前一步, 递了一纸信给他,又低声道:“三娘子嘱我见了郎君便交予你看。”
他忙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我并无危险。若信我,带可靠之人前来,勿要惊动爹娘!若不信我,安心呆在院子里,等我回来即可。”
林二郎眼都瞪直了:这这这作何解?人都被诱上山了,怎么个并无危险法?信与不信,又有何意义?两封信究竟哪个可信?这妖孽怎地不将话说明白了,平白要急死他去。
他心中火烧一般,反而灵光乍现:这王霸天大费周章劫了苏缚舅舅一家,乃是为了诱使苏缚上山,既如此,他已然得手,又何必送信给他?这岂非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莫非王霸天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其实是想劫了苏缚诱他上钩?
也不对,若是想劫他,何必如此麻烦,今日他也有出城,直接了当地盯住他,再半路劫道不就成了。
况且,王霸天劫他何用?若是打林府的主意,劫林大郎不是更稳妥些。
更何况,劫苏缚也忒冒险了些,她嫁给他还不到半个月,那王霸天怎么就笃定他一定会为了个女人冒天大的风险?
再细细琢磨,胡三一个男人已经急得快尿裤子了,如故一个女人反而冷静得跟没事人一般,不说苏缚对她有救命之恩,就说如今她身契捏在苏缚手中,日后全要仰仗苏缚,她便是不急晕了,至少也该哭上一哭,何至于如此淡定?
其中种种,俱是蹊跷!
他陡的转过头,一把拖过如故,将她死死盯住,声色俱厉地喝道:“快说,你和你主子究竟玩的什么把戏?”
如故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嘴角笑容隐现一丝诡异之色:“二郎君果然明智,既然你自己窥破了机妙,那我自然可以如实相告。只是,无论如何,你都不得告官或是惊动林府中的其他人。”
林二郎哪还有心情与她打机锋,当即怒喝:“快说!否则休怪我大开杀戒!”
“是。”如故应道,随后凑近了一些,低声道,“二郎君,三娘子是上西霞山杀王霸天去了!”
林二郎好似被天雷劈中一般,僵在当场,缓不过神来。
半晌,他双目圆睁,浑身发抖,牙齿格格作响,颤音问:“此话当真?”
如故垂眉敛目:“当真。三娘子布置已久,此行必然马到成功。”
林二郎盯着她,猛地喷了一句“放屁”,一个大力将她掼倒在地,转身就往外走。
胡三不知发生了何事,一时又想扶起如故,又想追上去,犹豫片刻,高声叫:“二哥,你要去何处?我该当如何啊?”
林二郎理也不理,脚下生风的走了。
如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恨其不争的喝道:“你不是早已点了你们兄弟在外候着了吗?还不快带了人跟上!”
胡三尚有些贪生怕死,犹豫道:“可是还没报官……”
如故果断道:“我去报!”
胡三无话可说,只得忙忙的带了人,追着林二郎望北而去。
这边厢,如故揉着腰臀,缓了半晌才站起身来。她自然没去报官,而是嘶嘶抽着冷气转身回屋躺着了,嘴里却低声恨道:“好你个林宝元!若不是我姐妹手中人手不足,这般美差怎么也不会便宜了你。”
此时已然要入夜了,秋日的金风凉嗖嗖的,让人不禁皮毛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