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摆正心态(1 / 2)
韩亦昕睁开眼睛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离床不远处是一张桌子,桌子上点着豆大的油灯,就着油灯的光线,韩亦昕环顾着这间屋子,不算大,但也不小,比入住秦殇寝殿时自己独居的屋子要大一些。
呼吸间胸口还是有些疼,可奇怪的是全身不再像昏迷前那般酸软了,隐约间似乎想起了什么,闭上眼睛去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菊寒早就醒了,在丫鬟的照顾下喝了碗粥就让那侍女走了,习惯了服侍人突然让别人来服侍他,让他很不习惯。
等丫鬟走了,菊寒就呆呆地在床尾枯坐着等韩亦昕醒来,一动不动,仿佛一块石头一样。
韩亦昕睁开眼睛的瞬间,菊寒就感觉到了,等韩亦昕闭上眼睛皱眉苦想着什么,菊寒便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是以,当韩亦昕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猝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时,被吓了一跳。
待看清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影是韩幽后,韩亦昕嘴角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许久不见,韩幽怎么会吓起人来了?”
看着那熟悉的笑,听着那久违的名字,菊寒的眼眶又湿润了,鼻头酸酸的,抽噎着说:“再怎么吓人也没有少爷会吓人。”
虽然烛灯昏暗,可韩亦昕还是看清了菊寒脸上的神情,苦涩地笑笑,可胸腔里隐有微微的甜意止不住地泛出,原来……这个冰凉的世界里还有人会为他担心、为他掉泪。
“小韩幽不得了(liao)了啊,还学会反唇相讥了呢!”收起那些感伤,韩亦昕笑着调侃。大男人,总不能学女人一样与他四目相对、两眼泪汪汪吧?
韩亦昕不说这话还好,这么一说,菊寒就更止不住眼底泛出的泪水了,一滴一滴,最后变成了两条止不住的小溪流,肩膀一抖一抖,泣不成声地只看着韩亦昕,一言不发。
“喂,你这是想闹哪样啊?”韩亦昕最是看不得人哭哭啼啼的,看着菊寒哭得伤心伤肝,好笑地开口。
他没记错的话,受苦受累受伤受罪的好像是他韩亦昕吧!
韩亦昕越是无所谓,菊寒的心就越是揪得厉害,胸口闷闷的,半响,菊寒才带着哭腔道:“少爷,你别笑了,好难看的!”
韩亦昕脸色一黑,想起昏迷之前被秦殇那混蛋打的几个耳光,冷笑了一声:“狗咬的!毁容了正好!”
“不是说脸上的伤。”菊寒用手背胡乱地将脸上的泪痕擦掉,闷闷地说,“少爷不要为了安慰我强笑,比哭还难看。菊寒心里知道,少爷苦。”一时口快,菊寒竟将如歌少爷赐的名字说了出来,只想着寒少爷不喜欢人自称奴家、奴才,却忘了在他面前,自己是韩幽,不是菊寒。
果然,韩亦昕听后脸色一变,蹙着眉问:“你刚刚叫自己什么?”
菊寒慌张地摇头,眼珠子乱瞟,可素来不会撒谎的他最终受不住韩亦昕的视线逼问,低垂着脑袋,赤红着脸,用低如蚊呐的声音回了两个字:“菊寒。”
听了菊寒说了离开自己之后的事儿后,韩亦昕眼神沉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不愤怒、不叹息。
没什么好愤怒的,也没什么好叹息的,在这样的时代里,充满倾轧,弱势群体永远都如草芥一样,甚至连草芥都不如。
“所以,你现在的名字是‘菊寒’了?”韩亦昕幽幽地开口。
“是的。”
“我呢?我现在是什么?”眼神落在菊寒身上的粉色女装上,韩亦昕记起自己昏迷前秦殇说的话——虽然当时脑子里嗡嗡的,但好像还是听到了什么“梅园”、“女人”的。
菊寒的头垂得更低,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