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遇与重逢（1 / 2）

秦阳今天刚满12岁，母亲去世十周年，父亲入狱十周年。同样在今天，一直养育他的爷爷奶奶在买蛋糕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他刚刚去公安局认了尸体。今天的天气很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漫天繁星，挺特别的日子。

公安局的人看着他一开始不哭不闹，差点以为他被刺激得心理有问题，还想找个心理医生过来给他瞧瞧。

很多年前秦阳就知道，在发生了这种重大事件的前提下，让心理医生给他看，不看出问题来那是不会收手的。他在精神病院住过一年，他知道常在那种地方常住下去，没问题的人也会住出问题，面对着一群思维在各个平面的疯子。他当时年纪还非常小，在大多数人眼中时不该有记忆的时候，但是他却都记得，只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所以后来秦阳就流眼泪了，很悲伤的那种，于是警察们就都露出了类似于“这才正常”的放松的表情。

他还小，爷爷奶奶这边又没有亲戚可以投靠，连给爷爷奶奶火化办后事的钱都没有。不过正赶上政府要做业绩，也体现亲民和为民服务，加上秦阳长得讨喜，人见人爱的小帅哥，于是警方那边就承包了秦阳爷爷奶奶的后事。

今天已经很晚，秦阳先回家，明天继续办手续。

秦阳回家的路上会经过一条酒吧街，这不是必经之路，只是抄近路，这条街很乱，秦阳一般不会从这走。但今天实在太晚了，他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出来得太匆忙，煤气灶上烧着的水还没关，只能抄近路回去，能节省十五到二十分钟。

酒吧街分前街和后街，秦阳想了想，决定从后街走，前街那边会经过各个酒吧的门口，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灯红酒绿的环境他很不喜欢，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刚踏进后街，秦阳就皱起了眉头，本来是想避着麻烦才选择后街，结果还是撞上了麻烦。

后街的一排路灯有三盏故障没亮，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白色线衫黑色休闲裤的少年被另外三个少年围在中间。那三个少年的头发都染得红红绿绿的，一看就知道是在酒吧附近晃悠的不良少年。

被围在中间的少年有着一头在路灯下几乎发光的黑亮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秦阳就是觉得那孩子的头发摸起来一定会非常舒服。少年白皙的脸上有些脏污，虽然表情冷漠，但是依然能看出这是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少年，典型的富家少爷，看那一身的名牌就能理解那三人包围他的原因。

白色的线衫上有一块红色的血迹，很刺眼，秦阳眉头皱的又深了些。他也许该报警，但没有，可能他的心底有些想法。

“你们在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秦阳的声音太平稳、太正经了，那三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转身打量着秦阳，目光不怀好意。

“呦！又一个送上门的！”绿毛目光上下打量着秦阳，啧啧了两声，“蚊子再小也是肉，兄弟们都不嫌弃哈！”

另外两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中间的少年目光冷冷清清地看着秦阳，那双明亮的眼睛深处是仿佛能溺死人的深潭。秦阳看着觉得那里面应该有很多东西，但却没有紧张和恐惧。这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他觉得自己今晚救的人很不一般。

秦阳抬头看了一眼巷子对面商店门口的时钟，叹息一声，本来还想多花点时间跟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是法治社会，他要守法，但现在为了赶时间所以只能武力解决，当然他还是会把握好分寸，守法好公民不能仗着是未成年人就为所欲为。

一对三，年龄上都差不多，秦阳用十分钟时间解决了这些人，只是让他们失去反抗的能力而已。不过经过这一番“运动”，他心里真的好受了很多。

失控不好，也不是常态，但有的时候还是需要冒出来调节一下过分压抑的情绪。

秦阳走近少年，少年眼底的冰冷绝对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你身上有血。”

少年摇摇头，“不是我的血。”突然间，少年的眼神变得凶狠而凌厉，抬手就向秦阳的方向攻击过去。

秦阳刚想反击，却又及时地发现对方的目光是落在他的身后，于是他松开了紧绷着的手，感受到少年以飞快的速度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带起的一阵风。被风带起的发丝还没有落下，秦阳就听到了身后的惨叫声。

他转过头去，看见那个绿毛少年倒在地上，还维持着偷袭时候的姿势。在这个少年身上秦阳并没有发现显而易见的新的伤痕，但对方却好像完全动弹不了一样，只有那痛苦的表情和一声接一声的呻吟说明他此刻生不如死的感受。

秦阳想他刚刚阻止这三人伤害那个少年可能还是救了他们。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在外面？”秦阳露出温和的笑容，看着面色再次恢复冷淡的少年，“怎么不回家？”

“没有家了。”少年回答得非常平静，“他们觉得我心理有问题，想送我去精神病院。”

“他们”是谁？秦阳的心里有点难受，但还不清楚是不是同病相怜的那种。

“那种地方不能去。”

秦阳点点头，“恩，我不想去。”

“那你就要做个正常人，至少看起来要像个正常人。该开心的时候要笑，该难过的时候要愁眉苦脸，当然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大晚上在外面乱跑……跟小混混打斗，好孩子不会这样。”

少年偏头，“除了做个正常人还要做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