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午下午晚上好·银鸟酒吧,静候多时(2 / 2)
门口张溢送的青铜知更鸟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让正犯迷糊的余果清醒过来:“银鸟酒吧,静候多时。”
站在面前的人,是一位矮自己半个头的年轻女孩。她的年龄并不好判断,在十五至二十五岁间浮动,按照店里一脉的规矩,他们只为成年人服务,现在这个场面余果也还是第一次见。
“我要酒。”那女孩走到吧台,说的话很直白。
余果看她那样,估计是已经喝了不少酒,却还向自己要酒,出于本能地回答:“不行。”
“为什么?”那女孩很诧异,酒精的作用让面部表情所表达地更为明显。她接着说道:“我成年了!”
“不好意思,店里没酒了。”正赶上大扫除,余果就干脆把那些错失最佳饮用时间的酒水一并处理了,不成想运酒的货车误点,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女孩看着余果和看个傻子一样,毕竟哪有酒吧没酒的道理。良久,她憋出一句话来:“那瓶子是什么.?”她的手指向余果身后工作台上的一瓶蓝色鸡尾酒,那是张溢最喜欢喝的,余果特意留了下来——尽管他从来没喝过。
鸡尾酒一旁,是那个方方正正,变扭的全金属相框。
“私人饮品,不用在意。”余果说着,觉得自己好像在重复某个人的话。
“酒吧不是服务而存在的吗?”女孩态度很差:“要不是只有你这里还开着,我才不会走进来!”
“......”这样的话,自己似乎也说过,余果笑笑:“稍等。
学着某位咖啡厅店长的手法,余果取出了酒杯、冰块、柠檬,一样的调配,服务的人却不一样。
“海洋之心,”余果将酒杯推到女孩面前:“银鸟出品。”
“……”女孩没有回答,而是已经伏在吧台上,安详地睡去。
“......睡着了啊……”余果起身来到更衣室,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件自己平常穿的皮衣,温柔地轻轻为女孩披上,自己则坐在一边,静静守候着。
“大概,和那晚上一样吧......”
......
夜已深,医院还是那幢医院,病房也还是那间病房。
“桔子?”张溢熟练地剥开桔子,分开一半递给病床上那位虚弱的也女士,不过今天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也能回坐在床和张溢说话.
面对张溢的询问,她摇了摇头:“吃不了什么,化疗之后没胃口。”
“桔子和别的水果不样。”张溢把整个桔子放到了床头,说道:“她,怎么看这个事。”
“那孩子不想理我,“女人靠在床上,望望着天花板,又望望窗外,好逃避被张溢发现自己落泪的事实。
“……她总要接受的。”
“白天,她不上课就会陪我,虽然一句话都不讲,晚上,有你在,偶尔罗马尼医生也会过来看望,其实,也挺好,”女人自顾自说着,断断续续,也好歹有个人在聆听。张溢时不时会点头,时不时也会夹杂几句关切的话。
“我并不觉得你父亲是坏人,”女人偶然间说了一句。
张溢并不愿回答:“不重要。”
“他走的时候,我在他边上,他一直在懊悔对你的不好,后悔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有的……”
张溢默不作声。
“当时我陪他走过最后一程,现在是你陪我......我和你们父子真是有缘……”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女人絮絮叨叨,回忆着往昔,回忆着自己曾经历过、后悔过、开心过的一切:“我想知道,你原谅他了吗?不久以后,我也好告诉他……”
“……哦,对了,住得还习惯吗?阳光怎么样这间屋子,不行我让他们给你换间房。”对于这些话题,张溢什么也不想多说。
女人看着他,明白之后便也不多说什么。
“……你好好地过每一天,答应我,就当作你欠我的一笔勾销,”张溢收回自己的情绪,对眼前人说着:“虽然你不欠我什么。”
“……”女人垂下脸,良久,才点点头:“好。”
“我必须和你说些残酷的事情,尽管医生让我迟几天再说”张溢把一直藏在身后的报告取了出来递给女人。
女人没有接下,就问了一句话:“多久。”
“最多,一个月。”
“够了。”
“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当然能帮到你不过……那孩子的归属,你得决定,她还有什么亲戚吗?”
“她的哥哥.”女人看着张溢说道,
“可以,她的哥……你确定?”
“张茗同父异母的哥哥张溢,你,愿意为我照顾她吗?”
“……”张溢看着夫人坚定中露着乞求的目光,垂下眼,点头,回答她:“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