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及，很感谢”（下）（2 / 2）
“有时候，一个人的路很……医生？”对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徐浩的状态，关心地问道：“您有什么……事？
“不，不。”徐浩立刻恢复自己的状态，把目光从门口转口到来访的“朋友”，
“你不是病人，也不要用您来称呼……”
“我知道了………”
......
对面的“客人”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徐浩沉下心，静静地聆听着。
“有时候……更多时候……经常……会走到酒吧里，一个人，时间会很迟……里面也没人……”男人低着头，叙述着自己孤单的故事。徐浩什么没做，静静地，聆听以及注视。
“我…我会点一杯酒，如果有必要的话……”
“碰。”
门外，一声沉闷的物体幸落声传到徐浩耳边一股莫名的不安立刻袭来。“失陪一下”，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徐浩站起身，欠了欠身子表示报歉：“有点………私事，体谅一下。”
打开门，走廊空荡荡的，透过窗，可以看到已经准备下班的太阳。
“错觉吗？”这样想着，徐浩想关上门，目光，偶然扫过门边，那里的一排椅子上，躺了一个昏昏欲睡的女孩——周菁。她的手机掉在了地上,看上去,大概是刷手机时睡着,手机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才发出的声响。
徐浩突然意识到，她自那时起就一直等在这里………
......
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明白……
“我……”
到嘴边的话，却停住了，因为，他是医生。
……
“…… ”
不知过了多久，椅子上熟睡的周菁醒了过来。初春的寒冷，她却一点没有感觉到——她的身上，不知是谁为她披上了件大衣外套。
“???”
周菁疑惑地看着这件大衣，上面的气味，以乎相当熟悉。
“打扰，再见，徐老师。”办公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走出的男人似乎在刻意躲避周菁着投来的目光，匆匆离开了。周菁疑惑地，一直将他目送到门口。
“周菁……哦，醒啦？”自己唯一的朋友，徐浩的声音从能传来，回过头，是没有穿外套，只有件毛衣的他：“那我们……走吧？可以把外套还给我了吗？”
“……周菁春看着他，作出了自己的回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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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突然想看电影？”在自己那辆珍珠白奔驰，驾驶位上的徐浩向副驾驶周菁问道。当然，周菁无法回答他，至少以言语的方式。“好吧，我换个方式问：“明天再看行吗？””
周着很坚决地摇头，转过脸严肃地盯着他。
“好吧好吧，”徐浩把车停进车位，不再过问：“走吧，不过可没时间吃晚饭了，不要紧吧？”
周菁点了点头，跟在徐浩后边。一进电影院，手不由分说，径直奔向瀑米花摊。“走慢点……”之徐浩甚至要小跑才能跟上周菁：“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不吃晚饭了……”
周菁指着销售屏幕，最大份爆米花的位置，努力想让眼前的点单机器人理解要点的商品.
“最大份。”见状，徐浩赶紧帮她下单，接过爆米花递给周菁，徐浩忍不住问了一句：“吃得完吗？”
周菁思考了一会，最后把目光看回徐浩，坚定地点点头，分明在说：““有你在，吃得完。”额……”徐浩秒懂她的意思：“行……好吧。”
这是一部自然记录片，徐浩有些搞不懂为什么会看这部电影，印象里周菁更愿意看些科幻片。偶尔转过头偷偷辆瞄了眼她，却发现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大概，因为她是个摄影师吧……”，徐浩不愿多想，自己对自己解释着。他对这部记录电影丝毫不感兴趣，无聊间回头望了望——整个庞大着的影厅，只有寥寥几个人，都挑选了不错的观影位置，而自己的显然是最佳位置。
通常来讲,h市这家影院几乎场场爆满，抢个位置，特别是好位置一般并不简单。不排除是冷门电影的缘故，这个位置的由来，看来也是有所准备的。
“我在想什么啊～”徐浩摇了摇头，自己对自己低语着。
“？”周菁转过头，疑惑且担忧地看着他。
“不，不，没事。”徐浩赶紧否定道。
“？”以为是他饿了的周菁，又立刻把爆米花桶递向他。
“不了不了，我不饿。”徐浩尴尬地笑笑。
周菁收回爆米花桶，以更疑惑的目光一直盯着他看，不过依旧一言不发。
“没事，没事。”
徐浩回过头，在惹起更多麻烦之前，还是让她好好看会电影更重要。
往椅子上靠了靠，既然不感兴趣，自己就休息一会吧…
合上眼，休息一会……
就一会……
......
“镫镫镫。”
徐浩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敲自己的脑袋。缓缓睁开，周菁在自己面前，轻敲着自己，看见他醒了，又赶紧跳到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徐浩.
“怎么了……糟……”徐浩立刻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电影早就结束，还是周菁把自己“敲”醒的。“周菁……你，等了很久？”
周菁摇了摇头，随及，掏出一张便签，徐浩凑了上去，才看清上面的小字：“吃夜宵去吧！”去哪？”
周菁拿回便签；又在上面写了两个字.
“炒面？”接过便签，徐浩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所谓炒面,实际上是h市的一处夜市里的炒面摊，口感相当不错，而且物美价廉。又因为离某人的工作室很近，所以张溢也经常会带一众部下来这里吃夜宵，当然是他请客.
另外，这个夜市还有一个特殊的含义，
这里，也是徐浩与周菁初次见面的地方…...
“老板，两碗招牌炒面，一碗多放香菜。”徐浩对摊主嘱咐道，多放香菜是周菁的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浩早已记得这些。
坐在摊外的座位上，徐浩注意到，一辆漆黑的机车停放在路旁，他朝炒面摊内的座位瞄了一眼，那个黑色风衣的身影，孤单地坐在那。
不出所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张溢了。
徐浩本想上去打扰到他的清静，回过头，却发现对着一本小册子涂涂画画。
“嗯哼？”徐浩有些好奇，不过他并没有凑上去看。
周菁注意到了他的响动，毫不避晦地把小册子给了他———上面，是一幅手绘的场景草图，的正是炒面摊，画面中央，则是看向一边徐浩。
“场景构图？”徐浩往前翻了翻，上面都类似的图画，有空荡的走廊，窗户外的太阳、车窗外的街道。一大桶爆米花，以及电屏幕前一个熟睡的人——无一例外，以乎都是今天的场景。
周菁点了点头，递上一张便签：“忘记带相机了。”
“哦哦。”随意翻着小册上的图画，徐浩在其中一页停下了，不过随及，马上翻了回去，简单翻看后，将小册递了回去。
周菁接过小册，似乎想起了什么，把小册塞回包中。
吃着炒面，徐浩的心思却被别的什么钩去，目光不断在炒面、周菁、张溢上来回转移。
周菁看来是真的饿了，三下五除二就将整盘炒面连带送的小菜吃得一干二净，徐浩几乎是在她的全程注视下吃下这盘炒面的。
“你真的不需要再来一盘？”徐浩已经是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回答他的，也永远是摇头。
……
“老板结账。”徐浩回过头，发现那个孤单的身影已经不见踪影，只好打消了打招呼的念头。
“不用了徐浩，张溢老师以及帮你付过了。”店员将已经支付过的账单递给徐浩，说道：“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以后看见他打个招呼’。”
“啊.....看来引起了一些不好的反响呢......”
......
走出夜市，一天的工作，有点让徐浩疲惫不堪，周菁的兴致很高，走到了徐浩前面。徐浩跟着她，并不清楚她是在漫无目第的散步还是有意识地在往某处行进.
两人走上了一座步行桥，桥上风影很美，视野很开阔，站在桥上，令人有种心旷神宜的感觉。不过徐浩并不在意这里的风景，只是偶尔看两眼，他的双眼，总抱着怀疑的目光，停留在周菁身上。
突然，周菁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在大桥正中央。她转过身趴在桥的护栏上，目光，一点点移向远方。
作为心理医生，徐浩总能猜到人们在想的事，唯独在她面前，徐浩什么看不出来.
…...
“谢谢。”
女孩轻轻地说出这两个字。
徐浩愣住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过头，吃惊地看着周菁。
周菁也转过头，似笑非笑间，又有一抹忧伤。她递给徐浩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离……等等？什么？”徐浩一时间什么也无法理解，完全搞不懂她想表达的意思。周菁又递给了他一张名片，上面的人名，徐浩很熟悉——知名的心理学家，他的着作徐浩时常会看。
看到这张名片，徐浩立刻明白了。
周菁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把便签要了回去，在上面添了句话：“父亲的决定。”
徐浩并不知道，为什么周菁的父亲会作出让她换个医生的决定，或许自己能力不足，或许……
但他很明白一件事；这个决定很好，为自己的水平无论多么优秀，永远比不上那位专家。
不过，徐浩停住了，什么也说不出口，祝贺的话、鼓励的话、谅解的话、埋怨的话、告别的话……什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打心底，他从来没把她当成一个病人、
朋友之间，这种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菁皱着眉，坦心地看着徐浩，
看了很久，她一言不发。
最后，她又一次递给徐浩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以及，很感谢。”
“……”
徐浩看着她，告诉自己，在她离开之前，自己还有事得完成。
那本册子上，记录了这些。
……
一个人孤单的黑色身影，在桥的尽头，默默注视着一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