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参宴（1 / 2）

“小姐……卯时三刻合该起身…”

“嗯……”

楼翩翩从睡梦中警醒，柳眉微蹙间迷蒙着杏眼任由红药扶起背靠霞青光缎引枕清醒意识。耳际池畔柳梢莺啼婉转，鼻间荷香缭绕使人顿觉舒畅。正值夏初黎明时分天色蒙昧，放眼室内陈设于曦光未露间隐约可见却真容难辨。未几白芍端来温水毛巾伺候楼翩翩洗漱，临了打开妆奁为其点妆。但见她巧指翻飞间便梳出坠马髻并以粉樱玉钗固定于上，耳垂则取粉玉珠坠佩戴为饰。少顷红药捧进天青底绣粉樱褙子和水碧百褶马面缎裙服侍楼翩翩更衣，末后为其手挽豆绿披帛腕套胭粉玉镯方可。妆毕楼翩翩俏面含春轻执纨扇，玉立亭亭尽显清妍雅丽之态。

“小姐今儿真美，说是神仙妃子也不为过。”

“可不是？姑爷瞧着定然欢喜。”

闲闻贴身侍女们的交口赞誉，楼翩翩听罢矜然如常付之一笑。从前不甚知“女为悦己者容”为何理，偏爱礼规内尽素简装扮。可自拥有心上人伊始，方觉样样具美是为周全。又思正室凡品貌姣好、才情上佳及身世优渥者，日后即便夫君纳妾娶美也难撼其位。心内颇觉来日若能与夫君相携白头恩爱如初，子孙满堂膝下环绕当乃一世荣安。

早间红药已趁白芍服侍楼翩翩梳洗的间隙催唤小厨房的人呈上早膳，只因今日太后娘娘生辰误时不得。而皇家素来讲究宴请而不重视席面，再好的御膳按祖制做成冷食上桌吃多难免寒胃。故象牙镂雕托盘里一水儿描花粉瓷无论是盛软糯南瓜粥的圆蛊，还是摆清甜茉莉花糕的方碟抑或是放鲜脆藕夹并咸香虾饼的长瓷条，俱是新鲜出炉热气喧腾。

“我自往母亲处请安你俩不必着急伺候”，楼翩翩执匙轻勺南瓜粥温然开口，“入宫辛苦且先顾去用膳。待会只管府门前候着登车，轻易走动不得。”

“如此奴婢们先行告退。”

红药白芍听命方俯身先行辞去，仅留二等侍女殿春余容外厅传候。

辰时一刻楼翩翩便往浮梦阁请安，趁便随母亲进宫参宴。身着富丽华棠银红曲裾噙笑轻挽绛色披帛的楼夫人乍见女儿翩然而至，忙招手示其跟前叙话。

“怎不使丫鬟陪着就自个过来？”

笑语间楼夫人皓腕戴玉的素手虚推海棠红珊瑚银簪微没如云椎髻，鬓边金丝南珠耳坠临风微曳。

“惦记娘亲便早自前来罢，您且参详女儿今日这身可还妥帖？”

楼翩翩莲步袅娜近至楼夫人眼前，施然欠礼轻捻裙褶前后转圈方才站定。

“瞅这装扮碧玉灵秀的”，片刻打量后楼夫人方颔首称许，“想来靡费不少心思。你那俩丫头越发得用，此番若得合宫贵人夸赞可得厚赏一番才是。”

“哪比得娘亲身边人机灵，您今儿这身端是沉艳婉丽女儿远远不及。”

楼翩翩摇扇推笑，她惯觉着淑慧端雅的成熟女子惹人心折处远胜稚美柔纯的妙龄少女。

“青春少艾的做甚想头，只看眼下这桩烦心事。原想宫宴我儿不离娘左右，只怕拘着你明玉表妹多有委屈。”

邝夫人婉言明玉虽前头习过规矩但到底初次觐宴，她表姐素来沉稳若是能照拂一二再好不过。自个姊妹入情入理的请求断不能拒，可楼夫人想女儿必是要随已一处的现只怕不好安置别个。

“这有何难”，心细若微如楼翩翩闻弦歌便知雅意，“娘亲多虑。有雅如和若兰在，包管看顾明玉表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