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干嘛？”

“为什么上你那么多次，你眼里还没我？”

我奇怪了。韩璟童回来不用看店还是怎么，一到我下班时间就赖我店门口。路虎的车窗，徐徐降下，探出一颗精致打扮过的脑袋，对着我总是很随便地，“贱人”来“贱人”去。

她也知道，她上了我。那怎么可以，装得跟我欠她一样？难道是这世道变了，我陈旧的观念没扭过来？

我寻思着，下意识地就驻足抱胸。她坐在车里，眼神闷闷地看我。我多想一会儿就想通了，大概跟世道没关系，跟脸皮有关系。我再次迈步走，韩璟童“喂喂喂”地追上来。

我已经在电瓶车上了，韩璟童来拽我手臂，“我开了车过来……”

“那接你女朋友去呀。”我扣好安全帽的扣绳，鸣了鸣喇叭，“这位女士，我要回家，请你站边上好吗？”

“女士？”韩璟童挑了个茬，装得眉头深深，“你叫我女士？”

三十过五，叫女士刚好。我不觉得有问题，我觉得她在试图找茬。总之就是不让我走呗。我还能不知道她吗？

“你说差九岁没关系，现在又来叫我女士？好嘛。可以呀。”我没理她，韩璟童自己走了。走到她的车边，开门就上去了。启动就开走了。

我？？？

我是有点懵。懵她居然反套路。以为她会生拉硬拽，结果她潇洒离开。但是，既然反套路也是套路，我没有理由知道了还去追她。

我回家了。

我妈倒是很惊诧，“诶，你没有和璟童在外面吃饭？”

“没有。”她们是一丘之貉，我妈的问题我见怪不怪了。

“那怎么办？我没有给你留饭。”我妈似乎很为难。但是，她本来就不爱做饭，我怀疑她只是吃了零食。然后装作做了饭又没给我留。当然不可能是做了饭真不给我留，那就不是我妈了。那是隔壁大婶。

那我还是要很生气的。为了她不吃饭吃零食，要很生气的。我眼风扫过我妈，装锐利，“我的脾气你清楚。她约饭失败的概率很大，你怎么可以笃定不给我留饭？”

我妈笑的十分无辜，“你这样，好像中午吃了自助，有给我带东西一样。”

“……”内奸。一定是有内奸告诉她我吃自助了。我又没发朋友圈！

是谁呢？现在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对妈妈的教育。

我教育我妈，“说过多少次了，自助餐厅不准外带。”

我妈乜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就喜欢那家的点心。又不叫你带别家的。你肚子小，没吃多少，带几块点心过分咯？”

不在一个频道，不交流了。我画了一个对不起的手语，回房了。稍微冲洗下，换了套衣服下楼，在楼下的小吃店吃饭。

期间有电话进来，我咽下嘴里的面条接起，是小二。小二问我，去不去酒吧。韩璟童不在的时候，六姐妹轮流替她看店。轮到小二看店，小二有时便会叫我去酒吧。我一般不去，少数情况因她过于热情，会去几次。也不是忌讳什么，就分手了还老去，总觉得她店里的熟客都在看我。

“你又替她看店？她都回来了，你们别总是惯着她。”韩璟童之所以傲得有板有眼，都是因为身边交好的朋友宠着她。我不知道有钱是不是被宠的条件，我知道的就是韩璟童对她姐妹都很义气。姐妹的事，都是她的事。不过也不是所有姐妹，她真正放在心里的，十几年，也就是我认识的二三四五六七。

我对小二印象好。因为三四五六七对我印象不是那么好。她们总觉得我和韩璟童不搭。韩璟童应该搭更好的。我也没有成为更好的资质，韩璟童和我在一起，前路完全就是乌漆墨黑。我也不生气。因为，很像我那群密友了。我那群密友也这么损韩璟童，一样样的。小二和韦侯宝倒像是其中的异类，非常喜欢撮合我们在一起。

“看不看店不紧要的事，”总觉得小二在鬼鬼祟祟地避着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响，有种她在蹑手蹑脚的感觉，“跟你说紧要的，梁诗藜也回来了，就在吧台坐着呢。我刚也在吧台，跟她尬聊了半天，她也不走。我寻思她在等你姐姐过来，我现在躲休息室跟你说话呢。你来不来呢？你姐待会儿要来。”

我管韩璟童叫姐姐，是当外人面的时候。当外人面，她和我有九岁差，她和我的关系也不适宜广而告之，所以我叫她姐姐。她姐妹也习惯了。后来关系很稳定，也没改过来，一直就这么个叫法。唯一不习惯的那个人，就是梁诗藜。梁诗藜是韩璟童的初恋，我认识她的时候，我和韩璟童的关系已经稳定了，她当时来我们这座城市旅游，据她自己的说法。我是不信的，我信我自己看见的，听见的。她应该是旧情难忘，特意到初恋的城市看初恋。但是估计没想到，初恋又有女朋友了，我叫韩璟童姐姐的时候，她那一瞪眼，至今留在我心间。

梁诗藜又来了。她上一次来，就带走了韩璟童。韩璟童走了一年回来，她跟屁虫一样又过来了。

我心情很复杂啊。复杂到，开始扭衣角。把衣角扭皱了，又开始撕桌上纸巾。撕下一片，是不去。撕下两片，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