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男而上(1 / 2)
容栖晚司马将军几步到后花园,才上门廊,就听见了褚云桑的声音。
但眼前的这种情形,他开妓院开了这么多年,也是见惯不惊的。
以至于他老人家看见这场景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山前去帮她解围,反而是有些幸灾乐祸地想,她褚云桑,从来开始就对他手里的姑娘们动手动脚,如今风水轮流转,终于玩脱了。
那厢褚云桑痛得直接飙泪,泪眼朦胧中看见容栖站在门廊处,不慌不急走过来的模样,顿时想给他摁石头上磕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天象突生异变,原本飘在空中几片稀疏的云彩似乎被一股强力的气流所搅动,变成了漩涡状的模样。
从那漩涡状似乎深不见底的黑洞里,忽然青光闪现,钻出一条巨龙,巨龙在下落的过程中又化为了一道青光,在温泉池中惊起数丈高的水花,司马将军在差点被浪拍死半条命之后,才发现他怀中的女人不见了。
才从温泉水里被人捞出来,而后便被半高空中的寒风狠狠吹了一路。褚云桑也顺便在风中狠狠凌乱了一把。
别的不说,胸那里还是疼。果然还是报应,她以后再去摸女人的时候知道下手轻重了。
又过了半晌,她那被吹懵冻僵了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妖怪给抓走了?
“妖怪大哥,我跟你素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别杀我,我家中还有快五十岁的老母……”
不过这妖怪生得也真是俊俏极了,黑夜般幽深的发色和眼眸,细巧精致却不显女气的眉,半侧面的线条更是平直利落的好看,青白素绸缎衣衫,肩膀和衣袖处都绣上了几竿小簇的竹子。
这该不会是个竹妖罢?不对,下水的一瞬间,她看见的分明就是一条青龙。
“我听说你是京城的新任仙官?”
那妖怪终于落了地,一手捏住她的脖子的两侧,将她抵在一棵树上。
“我不是我不是!”她以为这是妖怪来寻仇,赶忙否认道,“我哪里是什么仙官,我只是个凡人而已,不信你看!”
“你当然是个凡人,”他仅用一根中指就拨开了她湿漉漉的领口,露出了那块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只是这守护仙君才有的宝玉,怎么在你这里?”
“这是被人塞给我的。”
“那好,既然是被人塞给你的,就把它交给我。交给我,我便放了你——”
这种时候,还是苟命要紧。
正当褚云桑准备摘下玉佩交给他时,突然听见了容栖了声音:“你给我住手!”
她住手?她住手他来救他么?
“你若是把玉佩交给了他,就等于毁了整个京城的地气!”
“地气……啥玩意儿?”她困惑地眨眼。
“你没必要管这些。”那男子低声,掐住她脖子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
“褚云桑,你要是敢把玉佩交出去,我就把你的魂魄抽出来,送去魔界,让你日日被邪魔撕裂啃咬,此生都再没有出头之日!”容栖也不急了,只是稳住气息,一字一句让她听了个明白。
褚云桑一个哆嗦,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开始痛苦地思考得罪哪边才能死得轻松些。
半晌,她才咬牙冲容栖吼道:“你怎么不按套路来?你就没想过要从妖怪手里救我???”
容栖耸肩,颇为无辜道:“我打不过啊。”
“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那厢,男子轻笑,露出一排在黑夜里依旧白到反光的牙。
“把心搁到肚子里,他不会杀你的。”容栖悠然道,“毕竟这里,只有你才能碰这块玉佩。他杀了你,谁把玉佩亲手交给他呢?哦还有,他是神仙,不是妖怪。”
“那如果杀你呢?”下一刻,一柄长剑就抵上了容栖的脖子,仅有一指的距离。
容栖呼吸一滞,举起手中的折扇,挡在了自己的脖子和剑锋之间。
“我说折篁阁下你,针对错人了罢?”
“她跑了……”容栖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耷拉下一双耳朵,做泫然欲泣状,“华修怎么就选了个这般薄情寡义,贪生怕死的女人——”
那个方向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才有褚云桑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传来:“容栖你放心,你这是死得其所,为京城而捐躯,我会向华修说明你的英勇事迹的——”
“你好啊,又见了。”狐狸一双耳朵精神抖擞地立着,向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同样闪瞎眼的大白牙。
褚云桑垂头丧气,只觉得那口白牙刺眼嘲讽得很,任由折篁制住,不做任何挣扎。
只是今晚的风,是真的大。不仅大,还甚是喧嚣。
褚云桑打了个喷嚏,定睛往前一看,不由得失神叫了出来:“龙……龙卷风啊!”
那股巨大的龙卷风,遇神杀神,见佛杀佛,弯都不带拐的朝他们卷了过来。
折篁眉也不皱的,靠自身的神力聚成一道结界墙,挡在了他们面前。
龙卷风这下会拐弯儿了,一个风骚地扭腰,绕过那道结界墙,以迅雷之势卷了过来。
他二人毫无准备,被卷了进去。折篁在风力最强的风眼之中张开结界,这才勉强稳住。
那二人在风里绕啊绕,跟坐了一个超高速的旋转木马一样,被绕到龙卷风的顶口,被高高的抛了出去。
“快走!”
连个呕吐的机会都不给她,容栖从地上拖起褚云桑就跑。
折篁睁开眼,拔出腰间的佩剑,凝气,一剑劈了下去。
原本还呼啸狂势的龙卷风瞬间便像犹如没有来过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哎呀呀,只留三成的功力容栖果然还是太渣了些。改天给他加一点儿,还是七成罢。毕竟他现在主人是个这么胆小又无能的凡人呐。”
华修站在被狂风席卷过的空地上,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