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失子(1 / 2)
顺治十三年一月,福宁州传来捷报:福建全省全部收复。
时近黄昏,外面正下着大雪,吉尔格勒刚朦朦胧胧睡下,听见殿外急切的声音,“琪琪姑姑!琪琪姑姑!”
琪琪下意识的向床上张望,皇后并未醒转,这才轻声移步门前,启开殿门,脸上带着愠容,低声道,“皇后娘娘在休息,什么事这么急?”
贵公公道,“是穆察大人出事了!”
吉尔格勒听见穆察大人出事,猛的起身,命道,“让他进来!”
琪琪闪开身,贵公公躬身进屋,磕头道,“奴才叩请皇后娘娘千岁金安。”
吉尔格勒急着问道,“穆察大人怎么了?”
“师傅让奴才来给皇后娘娘传个口信儿,穆察大学士刚在前朝被皇上革了职,还下了..大狱。”
“怎么会这样?穆察大学士不是才立了大功回来吗?”
“听说是济度将军参本穆察大学士,因穆察大学士多次释放叛民才导致福建战事延误至今,还怀疑..他与明廷关系不明朗…”
“荒谬!”吉尔格勒怒斥,话音未落,感觉小腹剧烈刺痛起来,即刻弯下身子去捂小腹。
琪琪急忙询问道,“娘娘你怎么了?”
吉尔格勒蹙着眉头,“准备轿辇,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外面下雪呢?!”
吉尔格勒强忍着腹痛,“顾不得了!快去!”
琪琪环顾四周,询问贵公公道,“这不是娘娘平时走的路,为什么要带我们走这条路?”
贵公公答道,“姑姑说的是,这条路不是皇后娘娘惯走的路,只是奴才在来的路上,见内务府的人都集在了大路清理,所以才选了这条路。”
贵公公一直是吴良辅派来与坤宁宫通话的人,琪琪这样问,不单单是贵公公选走这条僻静的小路让她困惑,今天贵公公整个人给她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既然都在大路清理,不是大路更好走些吗?” 琪琪疑惑道。
贵公公笑了,压低声音道,“师傅说低调行事,避免人多嘴杂。”
琪琪沉思片刻,“贵公公声音怎么了?”
贵公公轻声咳了咳,“...可能昨晚受了风寒。”
琪琪没有再问,只是默默跟着他的脚步,不断逡巡着永巷两侧堆立的零立雪堆,“大家都精神着点!”琪琪叮嘱道。
贵公公身子一震,侧头去睨琪琪,琪琪并没有看他,贵公公松了口气。
终于发现了并排的两个雪堆,贵公公心里总算着了地儿,他放慢了脚步,琪琪问道,“怎么了?”
话音未落,贵公公迅速从袖口掏出包裹,抛向内监的头上,石灰粉漫天散落,趁着所有人遮挡的功夫,贵公公快速逃跑。
“你做什么!” 琪琪伸手去抓他手臂,却被他挣脱了。
在此同时,两侧雪堆后面跳出两人,他们将笼子用力抛向轿辇,笼子里顿时‘吱吱’的跑出一群小东西,在内监脚下胡乱窜动起来,骇的人汗毛倒竖。
“什么东西?”
“是老鼠!”
内监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避闪不及,再加之雪天路滑,摇摇晃晃的又站立不稳,轿辇很快跌落在地。
“娘娘?”琪琪慌忙奔去轿前,已经顾不得其他,揭帘一看,皇后脸色煞白,眼睛定定的看着裤管上慢慢殷出的暗深色。
琪琪怒吼,“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夜晚,坤宁宫灯火通明,太医院的太医全部聚在了坤宁宫。
“皇后皇嗣都不能有事,否则让你们都殉葬!”顺治指着太医一字一句道。
太医院院首孙太医颤着声音向顺治道,“臣等一定竭尽全力留住皇后和皇嗣。”
皇后出事时,董鄂妃恰巧与顺治在一起,听到消息,也请命跟了过来。
董鄂妃在一旁劝道,“皇后和皇嗣吉人自有天相,请皇上保重龙体。”
顺治的手不停的捻着佛珠,董鄂妃见此,向琪琪问道,“下了这么大的雪,皇后已有六个月的身孕,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这么不懂事?也不劝说着。”
皇上闻得此言,才想起来问,“皇后要去哪里?”
“皇后娘娘要去皇上那里。”琪琪回道。
“皇后想见朕,要朕过来就是了..”顺治懊恼道,眼里满是哀伤和惋惜。
过了片刻,孙太医出来禀道,“臣等无能,皇后性命已无大碍,可是…皇嗣保不住了,怕是以后…”孙太医为难的低下了头。
“说!”顺治喝道。
“怕是以后皇后也再无生育之可能。”
“无能!”顺治额头青筋条条迸起,“朕说过,救不回朕的皇后和皇儿,朕要你们都殉葬!”
太医们无比惊恐,重重磕头道,“臣等无能,求皇上开恩!”
“皇上息怒,太医们已经尽力了,再重的责罚也救不回皇嗣的生命,…当务之急是尽快查出伤害皇后皇嗣的凶手。”董鄂妃道。
“皇上,凶手就是他!”琪琪指着贵公公恨声道。
贵公公听得糊涂,待醒悟过来忙跪下磕头如捣蒜,“皇上!奴才冤枉!冤枉啊!”
顺治重重将小贵子踢倒在地,对琪琪道,“你来说!”
“黄昏时,贵公公来到坤宁宫,他说受吴公公之命特来告知皇后娘娘,穆察大人因被济度将军参奏,受到皇上责罚,不但革了职,还入了狱,要皇后娘娘赶快过去…”
吴良辅待琪琪讲完,跪下向皇上拜了三拜,道,“皇上,奴才绝对没有让小贵子去皇后那里送达任何消息!”
董鄂妃道,“吴公公自小伺候皇上,他对皇上的忠诚臣妾也看在眼里,想来皇上最是了解他的,臣妾猜想可是幕后主使假借吴公公之名,才有百分把握骗将皇后出来,行残害皇嗣之恶事?”
吴良辅瞟过一眼董鄂妃,郑重道,“求皇上明察!”
“小贵子若没有吴公公手牌,皇后又怎会轻易相信他?”琪琪愤懑道。
吴良辅恍然大悟一般,向顺治重重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的手牌前几日弄丢了,奴才已经报备了内务府,不成想,竟惹出这样的大祸。”
琪琪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们!…”
顺治目光炯炯,对琪琪轻轻道,“你再仔细想想…”
琪琪努力思索,“贵公公逃脱时,奴婢抓伤了他,就在他右手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