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武(1 / 2)
顺治四年七月,顺治帝幸边外阅武。多尔衮、济尔哈朗伴驾随行。朝中事务暂由两宫太后会同新晋辅政叔德豫亲王多铎和肃亲王豪格共同商议定夺,阅武前多尔衮罢郑亲王济尔哈朗听政之权,孝庄皇太后借机将济尔哈朗派去随驾,一方面用于牵制多尔衮在边外行事,另一方面,也可以保护顺治帝在京外的安全。
孝庄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多尔衮,是你过于自信,还是太自负呢?这么着急的将济尔哈朗置于自己的对立面,俗话说的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济尔哈朗虽然被罢免了辅政职权,但是朝中势力仍在,多尔衮的做法,无疑将济尔哈朗推向了顺治。
科尔沁部顺治帝龙帐外。
顺治帝骑马归来,远远的看见帐篷外等候的吴克善亲王。
顺治近前下马,吴克善跪下叩头道,“微臣请皇上安!请皇叔父摄政王安!”
“舅父平身!”
吴克善站起身,笑意盈盈的接过身后小厮递上的马缰,“皇上,这是今年的良母驹子里最出挑的一匹,微臣敢说百年难见,微臣特带来献给皇上。”
顺治见那马通体乌黑,竟无半根杂毛,长一丈,高八尺,四蹄坚韧有力,眼神透亮,背腰平直,胸广且长,忍不住上前抚摸道,“真是一匹好马啊!”
“蒙古马惯来身材矮小,此马身材高大强健,四肢坚实有力,背毛浓密,确实是难得的良马!”济尔哈朗赞道。
多尔衮冷不防的将顺治拽到自己身后,冷言道,“皇上年龄尚小,圣母皇太后此行特意交代本王务必保护好皇上安全,此马虽为良驹,却与我蒙古马大不相同,倘若心性未定,误伤了皇上,吴克善你可担当的起?”
吴克善额头沁出冷汗,“这…”
多尔衮一转冰冷的语气,“卓里克图亲王的心意皇上心领了,这马嘛…本王就代皇上收下,他日驯服妥当,再转交给皇上。”
吴克善抬眼看见一脸愤怒却在努力克制的顺治。
“皇叔父摄政王此言差矣!”
多尔衮斜眼睨向济尔哈朗。
“皇叔父摄政王关怀皇上之心,本王自愧不如,不过,本王倒是觉得皇叔父摄政王此举多虑了。”
“哦?”
“我大清马上平天下,上至耄耋老人,下至黄口小儿,哪个不是能骑善射的好手?皇上的骑艺又是先皇手把手教授的,难道皇叔父摄政王是不相信先皇的骑艺吗?”
见多尔衮脸色骤变,顺治接着济尔哈朗的话说道,“朕知道皇叔父摄政王一心为朕着想,不过嘛…过犹不及,千万别被他人谤言皇叔父摄政王担了私占良驹之心哪!”
多尔衮听罢,扬声大笑道,“郑亲王说的甚是,是本王爱侄心切,失了分寸。”言罢,手上使力拍在顺治肩上,“皇上,请务必保护好自己的安全。”然后不顾左右,纵马扬长而去。
“一点规矩也不懂!”济尔哈朗斥责道。
顺治肩上吃痛,道,“郑王叔,算了…”
龙帐内,吴良辅服侍顺治涂好药酒,顺治整好衣衫,“请穆师傅过来。”
“嗻!”吴良辅应声退下。
过了一会,穆晨曦揭帘而入,询问道,“皇上受伤了?”
顺治见他一脸的关切,对吴良辅轻斥道,“狗奴才,又危言耸听了。”
吴良辅眼泪刷的流下,“皇上不心疼自个儿,也不让别人心疼吗?奴才虽然蠢笨,却拎得清哪个对皇上是真心,哪个是假意。假意对皇上的,就是要了奴才的狗命,奴才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儿,真心对皇上的,奴才也不打算隐瞒半个字儿。刚才奴才去请穆大人,穆大人听说皇上受了伤,口里的饭都来不及咽下,就急着赶了过来,皇上要是真心觉得奴才做错了,奴才认罚!”
顺治心里一暖,声音软了下来,“谁说要罚你了?朕才说了你一句,你倒好,啰里啰嗦的说了这么多,这以后还说不得你了?”
“说得!说得!”吴良辅破涕而笑,“奴才乐意让皇上说!”
顺治戳了戳他额头,“你呀!”
然后转向晨曦,兴致勃勃的说道,“穆师傅放心,朕虽然受了点小伤,心里却开心的紧,今天的这场对弈,是多尔衮输了!”
“吴公公在路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微臣了。”
见穆晨曦表情凝重,“穆师傅是觉得朕做错了吗?昨天在晚宴上穆师傅您也看到了,多尔衮事事想压朕一头,朕处处忍让,可他却步步紧逼。”
“皇上,时机尚未成熟,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朕心里明白…哎…朕枉为一国之君,不但做不了大清的主,就是自己的主,也做不得。”
“其实皇上已经做得很好了。”晨曦见他情绪低落,遂安慰道。
“吉尔格勒郡主现在对朕冷淡的很,通信也没有以往勤快了,多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像是在敷衍朕。昨晚难得一见,脸上竟看不出半分喜悦。穆师傅,您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