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荷（1 / 2）
刘氏再来卫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被二老爷给扫出了门，两家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姑娘，要不要我去打听打听？”咏梅小声问道。
卫菀连日里有些食欲不振，还犯困，央央地躺在竹椅子上看话本子。这话本子是秦子沁的私藏，据说是她无聊时消遣写的，给她送来了好几本，这几日她什么都没干，就光看话本子了。上次偶然被卫莹瞧见了，还被她借走了一本。
此刻卫菀正看到最要紧的地方，她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含糊道，“不用。”
果然到了下午，袁玉妙便叫卫菀去午后消遣，吃吃茶，赏赏花。
袁玉妙起色极好，拉着卫菀的手看庄子上新送来的盆栽，“这是天竺葵，瞧着怎么样？”
卫菀看了看，“很别致，看着像蝴蝶。”她一笑，“这花倒是少见。”
袁玉妙脸微红，“你父亲知道我喜欢花，这是从几个外商人那儿买的。”
两人坐在凉亭里，丫头们上了茶，出了亭子远远守着。
袁玉妙一笑，“你不问问那刘氏来做什么？”
“听说父亲气得摔了杯子，”卫菀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必然是糟心事了。”
袁玉妙嗯了一声，“那刘氏是来说媒的。”
卫菀一愣，“说媒？”她设想了很多种理由，倒是没想到说媒这一层，“给谁说媒？”
“卫芙，”袁玉妙抿了一口茶，“我原本以为，她应该也是个聪明的。可惜该聪明的时候反倒糊涂起来。”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卫菀，“这刘氏说，卫芙去孟家做客，遇上了五皇子，五皇子对她上了心。特意让孟家的和刘氏商量想迎进王府。”
“可是......”卫菀有些惊讶，“卫芙虚岁也才十三呀。”其实实打实也就十二而已。
而且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皇后才去世 ，皇子不是要服丧的吗？”
“你大概不清楚吧，”袁玉妙道，“服丧三月，禁止嫁娶饮乐，三月过后，吃素一年即可。”
“况且，这五皇子仗着宠爱，素来不顾及那么多。”袁玉妙叹了口气，“卫府靠着大老爷在朝堂上尚且能说几句话，但也吃罪不起五皇子。虽然皇后没了，但十几年的盛宠，在圣上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分量？”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五皇子看上了卫芙，还是卫芙上赶着要攀上五皇子。”袁玉妙嘴上说着，脸上却笑得温和。
卫菀脑子里浮现卫芙稍显稚嫩的脸，虽然卫芙从小机敏，心思也重，但毕竟经历的不多。这些月和刘家来往过密，没准是被刘家卖了也说不定。
回去的时候，看到曲南衣，卫蓉就把这事说了一遍。
“噗，”谁知曲南衣有些嘲弄道，“这卫芙铁定是被刘家卖了。”
“嗯？”卫菀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曲南衣见她的样子，解释道，“这五皇子喜幼女，十岁左右的最佳，这些年可没少祸害一些良家女孩，多半都是用银钱和官场勾结压了下来。这事其实大户人家都略知一二，你那继母小门小户的，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她随手拿起梨子咬了一口，“刘家本来就想攀附五皇子，才和孟家结亲，这终究隔了一层。不如往五皇子身边送枕边人来的有效，一定是打听了五皇子的喜好，才挑了卫芙。那这卫芙是如何反应，在哪里？”
“她还在刘府上。”
“那就是心甘情愿了？她大概觉得进了五皇子府，得了宠，就能狐假虎威？”曲南衣冷笑道，“那五皇子府可是一个血窟窿。”
见卫菀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她撇了撇嘴，“五皇子妃最善妒不过，自幼习武。你知道那些进府后被五皇子玩厌了的女子，最后的归宿吗？”
曲南衣拿着切水果的小刀子，在脸上比划了两下，“有的，被划花了脸，有的被挖了眼睛，有的被割了舌头。”她压低声音阴恻恻道，“这些还是小意思，最厉害的是，拿个火盆让那些女子坐上去，还不能叫喊出声，还有一些酷刑，我怕我说了你晚饭食不下咽。”
她见卫菀脸色有些不好看，笑道，“怎么，你想去劝她不成？”
卫菀摇摇头，“我只是觉得那些女子可怜 ，若我去劝，她会听我的吗？不过自讨没趣罢了。”
一个人若是被眼前要做的事迷了眼，入了魔怔，旁人是劝不住的。何况，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自己为何要劝她？
没想到刘家这事做的绝，还未等卫家找到卫芙，卫芙就上了轿子进了五皇子府。
为此二老爷消沉了好些天，闭门不出，也不见客，除了袁玉妙谁也不见。
过了几日，秦子沁下了帖子来邀请卫菀去泛舟看荷花。
卫菀兴奋地挑了很多衣裳，挑来挑去，挑的咏梅都打哈欠了才作罢。
出府那日，穿了一件绛紫色的短衫，下穿淡湖色的薄纱裙，梳了一个双环髻，戴着的是曾经去宁王府秦子沁送给她的首饰。
看起来整个人亭亭玉立如荷花般，赏心悦目。
卫菀到庄上的时候，看到范清远远站在亭子里，和上次在西山救了她的那位公子讲话。
秦子沁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看见卫菀眼睛一亮，“你今日这打扮，很清丽。”
卫菀脸一红，看她今日破天荒穿了女装，一身白色绣宝相花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有些出尘的气质，头上只挽了一支白玉簪。
“走，”秦子沁牵了她的手，“我带你去泛舟看荷花。”
卫菀看向范清的方向，“范清还在那儿呢？”
“这范清估计是对我二师兄上了心，”秦子沁眨了眨眼睛，“我们不管他们。”
秦子沁拉着卫菀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小舟，只两个人一起驶进了荷花池里。
这片荷花池颇大，荷叶耸立，放眼望去一片碧绿，小舟驶进荷花池，很快就淹没在其中。
卫菀小心翼翼地坐在小舟中不敢动，自从上次落水后，她都有些怕水了。
“别怕，”秦子沁放开了木浆，坐下身，就近摘了一朵荷花，比手掌还大，看起来水灵灵的。她把荷花递给卫菀，“拿回去，找个瓷盆养着放在房里。这天气越来越热，点香薰容易犯困，不如放这些来得提神。”
卫菀接过荷花，闻着淡淡的荷花香，果然精神一振，“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老犯困。”
秦子沁勾起嘴，“我自然是知道。”她顺手又摘了一个莲蓬，掰了一颗莲子，“尝尝。”
卫菀接过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眉头就皱起来，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看到秦子沁一脸促狭，只好吞下，“好苦。好啊，你故意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