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妙(1 / 2)
今日正好是三月初十,袁玉妙一大早便整理了这些日子的绣品,准备去东市的颐和绣铺。
正在洒扫院子的夏妈妈,忙停下了手里的活,“姑娘,你身子不爽利,怎么不多睡会儿,绣品我替你交去。”
“我觉着好多了,”袁玉妙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布衣,发髻上一只翠玉钗,整个人清清爽爽,好像春日里的小雨,让人看着愉悦,“妈妈有空去买些酒菜吧,卫二哥今晚许是要来。”
“诶,”夏妈妈应了,“早饭还没吃呢。”
“想吃东市口的馄饨和胡饼了,”袁玉妙浅笑道,“夏妈妈就别操心了,我又不是黄毛丫头。”
夏妈妈待她像自己的女儿一般,只好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袁玉妙收拾利落就出了家门,一路上那些开门洒扫的都一一跟她打着招呼,她都浅笑着点头应声。
到了东市,她先去了那馄饨铺子要了馄饨和胡饼,坐下来细嚼慢咽。
看着香喷喷冒着热气的馄饨,和滋滋作响的胡饼,让人食欲大增。她喝了馄饨,吃了一口胡饼,不知道怎么的,嘴里淡而无味很没有胃口。
“今日这是怎么了?吃的这样少,”那馄饨铺子的老板娘关心道,“玉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袁玉妙摇摇头,“许是春日里犯懒,近日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罢了。”
到了颐和绣铺,那掌柜的正在盘点迎客,见她来了眼睛一亮,“玉娘来了 ,今儿个来的早。”
“徐掌柜安好,”袁玉妙笑道,“来得早些不耽误您做生意。”
“哪能啊, ”徐掌柜看起来四十来岁,看起来有些富态,脾气也是个好的,“你的绣品可比我们铺子里的绣娘还要好些,每次那些货都卖光。要不是你不愿意出来做绣娘,我都想把你当成我们铺子里的招牌呢 。”
“徐掌柜客气了,”袁玉妙拿了包袱 ,摊开放在柜台上,“正好是十个香囊,十个荷包,十块帕子,徐掌柜看看。”
“你拿来的,自是没问题的,”虽这样说着,但徐掌柜还是拿起来看了看,赞许道,“又是新的样式,你这样倒是便宜我们绣铺了,照着你的样式我们都赚了一笔。”
袁玉妙只是淡淡笑了笑。
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呀,原来是你绣的啊。”袁玉妙转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正值妙龄的少女,看起来憨态可掬,看衣裳穿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但她还头一次见一个丫头这么有神采的。
那人不好意思地道歉,“这位姑娘,我怕是吓着你了吧,对不住了,实在是见着你高兴坏了。”
袁玉妙被她逗乐了,“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别叫我姑娘啊,”她行了一礼,“斗胆叫你一声姐姐,我家姑娘前日里买了这铺子里的一方帕子,觉得绣法特别还不曾见过,就兴致地拆了,却绣不回来了。正要我寻个日子来铺子里问问掌柜是谁绣的呢,没想到我一进铺子就见柜台上放的帕子,绣法和那块一样。”她上前亲昵地挽了袁玉妙的手,“不知道姐姐方不方便,我家姑娘就在边上的茶楼歇脚呢,想跟姐姐请教一番。”
袁玉妙不着痕迹地抽出手,笑着问道,“不知道你们家姑娘是哪个府上的?”
那女子看了一眼掌柜的,小声道,“我家姑娘可是偷偷出来的,可不好与旁人知道。”
袁玉妙目光一闪,笑道,“那好,妹妹你在这稍等,我问掌柜的把帐结了。”
徐掌柜的看她们在边上咬耳朵,还以为是相熟的,到也没问什么,只把这个月的十五两银子算给她。
袁玉妙跟着她出了颐和绣铺,进了茶楼。
早上喝茶的人还不多,她走在后面,问道,“妹妹怎么称呼?”
“客气了,姐姐叫我双儿就成,”那引路的正是双儿,“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别人都叫我玉娘。”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二楼的一间厢房门口。
双儿推了门,却并未进去,只示意袁玉妙进屋。
袁玉妙心里诧异面上却不显,从容地进了屋。
她绕过隔断,进了内室,看到凭窗而望的蓝衣少女,正细细打量着一盆吊兰。似是听见动静转过身来,小脸白嫩,五官精致,那眉眼风姿看得她顿住了脚步。
少女见她停步,轻皱了下眉又松开,笑道,“你认识我?”
袁玉妙摇摇头,镇定自若地坐到她对面,隔着茶水的雾气细细端详她,“从未见过。”
卫菀给她也倒了一盏茶,茶香四溢,“你看我的眼神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袁玉妙一笑,干脆挑破,“我看姑娘你也不是来找我请教刺绣的吧?卫家五姑娘?”
卫菀倒是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袁玉妙淡笑,“你娘的画像我是见过的,你的眉眼神态像极了你娘。”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卫菀一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袁玉妙吹散了茶盏上的雾气,“但说无妨。”
卫菀叹了口气,“我是来救你的命。”
“哦?”她一愣,“我有什么灾祸不成?”
卫菀郑重道,“你已经有了。你近些日子是不是常常觉得食不知味,偶尔头昏,脚下无力,有时候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