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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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家酒楼前停住了脚，借着三两点月光，看清了那牌匾上的三个字——十四楼。

夜寄北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又什么也想不起来。他感觉似乎听师父提起过，但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里是除了青楼外，入夜后唯一热闹非凡的地方。尚未走到门口，喧哗声早已传了出来。

夜寄北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白鹤九缓缓道：“很多时候，朋友敌人还要危险。敌人可能会变成朋友，同样地，朋友也可能会变成敌人。”

“你觉得杀害我师父的凶手会是他的朋友吗？”

“我可没这么说。”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说话。

夜寄北道：“你说你的脾气不太好，可我一路走来见谁都对你客客气气的，甚至有些怕你。他们也算是你的朋友，那么将来会不会也变成你的敌人？”

白鹤九道：“会。当我落魄的时候，他们就会变成我的敌人，可惜了，我从不会给任何人这样的机会。”

夜寄北还打算说什么，白鹤九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在问话之前，记得叫一声九哥哥。”

他明明知道夜寄北不会这么叫他，却偏偏这么说。夜寄北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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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楼其实并没有十四层楼，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的老板娘叫做十四娘。

掌柜看见进来的二人，连忙笑嘻嘻地凑到跟前。

白鹤九直接道：“我要找一个人。”

掌柜道：“公子是要找什么人？”

“十四娘。”

听到这三个字，掌柜脸上挤满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咳嗽着清了清嗓子：“公子想要找我们老板娘，可是带了手信的？”

“不曾。”

掌柜勉强一笑：“既然没有手信，那公子还是快些离开比较好。”

白鹤九不紧不慢道：“我没有带有手信，但我替她带来了一个人。”

这十四楼的门口，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掌柜的目光自然而然转移到了夜寄北的身上，而夜寄北则是一脸茫然，不知道白鹤九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是，想要见上十四娘一面，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

“让他们进来。”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充满了磁性。

夜寄北观望四周，全然不知这声音来自何处。

掌柜立即换了语气，道：“两位请随我来。”

十四楼好似一口古井，深不见底。它与其他酒楼不同，别的酒楼都是往上看的，越看越高。而它却是往下延展，越看越深。走在长廊上，低头一看，好像整个人站在井口一般。中间悬着一座台子，四角连着锁链。每一层楼的每道门外都挂着门帘，有喝酒的，有赌博的，一片嘈杂。

夜寄北从没见到过这样的酒楼，眼睛都看得直了。直到掌柜带他们进了一个小房间，进去之后门骤然关上，头顶落下几点烛光。空间虽小，倒也容得下他们三人。夜寄北感觉整个房间都在往上移动，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再次打开，出去一看原来已经换了一层楼。

他忍不住低头看了看，那些在走廊上晃悠的客人仿佛一只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