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季节(8)(1 / 2)
吴先生扑了上去一把拉住她不放,一刹那,两人扭成一团。
“你放手!放手!”紫苏惊慌之下抓破了他的脸。
吴先生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伸手摸摸脸颊,一看流血了,叫道:“你这个死丫头,竟敢对我下毒手。”说着,脸上的血又顺流滴下来。
紫苏扶着桌子,支撑着站起来往外冲了出去。
艾母回来,紫苏扑面迎来,两人“嘭”的一声互撞倒在地上。
吴先生追上来撞见艾母便返回自己的房间。不让她发现他脸上的痕迹。
艾母发现紫苏狼狈不堪。
“你怎么了,跑这么快?一个大姑娘衣衫不整的像什么话。”
紫苏最初本想大哭一场,可在母亲的面前,她欲哭无泪,反而朝她狠狠地瞪着,恨她恨得牙牙痒,觉得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艾母被她犀利的眼神给惊愕住。
紫苏先是冲她嘲笑了一阵,方才尖酸刻薄地说:“你要我怎么来形容你呢?当初为了过上奢华的生活那么犯贱,到头来,也只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这都是你的报应,报应!”说完了笑声大作,昂着头,张着口,只管哈哈笑个不绝。
艾母听得出来,这笑声里显然夹杂着讽刺。实在恨极了,刷的一声打了紫苏一记耳光。这下打得不轻,连她自己也觉得震动而且眩晕。她怔住了,紫苏也怔住了。
两人沉默良久。艾母想想真恨,恨得她牙痒痒地。她冷不防地冷笑道:“哼,我真是凄惨,生出你这么一个狼心狗吠的女儿。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倒获得一句侮辱,这算什么啊?”
紫苏听了这话,默然半晌,低哑地说:“放我走,我走了,你就不会再有负担。”
“什么,你走?这是什么意思?”
“放我走!这种屈辱的生活、寄人篱下的生活,我早就恐惧了,厌倦了,请放我走!”
“紫苏,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紫苏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尤其觉得可恨的是母亲竟一无所知,连自己的女儿差点被侮辱都不知道。
艾母一再三问。紫苏怒吼道:“去问他!”
“他,他是谁?”
“家里除了他一个男人还有几个男人。”
艾母下意识地想起那晚吴先生吃醉酒回来后又对她说过的一番话,再看看紫苏,浑身一颤,随即冲进房间。
紫苏脚下一需蹲在地上。随后房间里传来异常的响动,像是有人摔倒在地,随之而来是什么东西被连串打翻,夹杂着玻璃破碎的刺耳声音,一声接过一声像针尖一样刺痛她的心。
“你这个禽兽,竟然打起我女儿的注意,你还算人吗?”艾母狂暴地叫着,吼着。
“贱女人!烂货!这都是你自找的,也不看看你,都人老珠黄了,那我只好找你女儿做你的替身。”
艾母扬起手来想要给他一个耳刮子,被他抓住,发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艾母猛扑在地,额头磕破在凳子上,顿时感到一阵头晕。
“我现在宣布,你女儿是我养大的,她整个人也应当属于我。”
“你要做什么?”艾母借着体内仅有的一点余力起身。
吴先生用力踹了她一脚,又跌倒在地。
“烂货!待会再来收拾你。”
“紫苏,快跑!”艾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对着门口大吼一声。
吴先生顾不上教训她,赶紧冲出房间,生怕紫苏收到信息逃跑了,赶忙下楼来到客厅,看见紫苏发愣的坐在沙发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
艾母磨蹭了半天,终于站起身来。
紫苏被吴先生抱着从沙发上滚下来,一跤掼得不轻。
“妈……妈救我……”紫苏心慌意乱,发疯似的咬着他的手不放,就像当初父亲被恶狗咬了一样。
吴先生被她咬得叫出声音,结果还是发狠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在地板上死劲磕了几下,使她有点昏过去了。
艾母下楼来撞见这幕,浑身惊悚起来。
“你放开我女儿!”艾母拽着他的衣襟使劲浑身的力气扳开他。
紫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恍惚看见了妈妈和他扭成一团,他掐着母亲的脖子,面目狰狞,令人生畏。
艾母不经意看见紫苏清醒过来,嘶声竭力地叫喊:“紫苏,快跑!快跑啊……”
紫苏使劲浑身力气扶着沙发站起身来,刹那间,她看见了妈妈可怜挣扎的模样,不禁呆住了。
“快跑啊——”艾母重复着。
紫苏猛然一惊,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望着这惨不忍睹的现状,越急越说不出话来,眼眶一热,溢满了眼泪。
“妈——”紫苏发自内心地叫了一声,接着泪水哗哗滚落。
“紫苏,不要管我,快走啊。”艾母拼命地催促她,眼泪夺眶而出。
紫苏含着泪推开门往外跑了出去。
吴先生全身到处是伤,体内也没剩多少余力了,也就此罢休了。仰面倒在地上,龇着牙,恨之入骨。
艾母头痛得厉害昏睡了过去。
夜深宁静的街道,只有路灯在其活跃,发着浓得化不开的黄光。雾也沉沉地落下来,灯光笼罩在雾里朦胧不清。
紫苏带着一身狼藉在迷离的雾里一个劲的跑。尽管力气将要耗尽,但她想着,只要多向前跑两步,安全就会多一点。
费老爷想要感激念恩送给他的药枕特意安排了饭店请他们吃饭,以表感激。
念恩起初不愿去,被李建贤再三劝谏费老爷想要见她,叫她一定得去。
念恩在饭店门前徘徊。
秉诚经过落地窗瞧见了她,便走了上去。
“怎么来了不进去?”
念恩自从知晓秉诚是局长的儿子,看着他总觉得高人一等,恰好这感觉令她最生畏。
念恩跟随秉诚走进包间见费承德、柏言伦和费老爷已坐在里面等候。
念恩看了看父亲,他拉着脸。念恩大有惭愧之感,便垂下头来。
“小姑娘。”费老爷笑吟吟地。
“您好!”
“我很好,多亏你的药枕,我才会行走自如没有了阻碍。”
“请这边坐!”费承德亲自起身招呼着。
秉诚小心翼翼地撤开椅子,微笑道:“请坐。”
念恩客气地笑了笑,随即坐下。
秉诚在她身边的座位也坐了下来。
念恩正襟危坐在桌旁。费老爷坐在她身旁。一面看看她,一面用筷子给夹菜。慈祥地微笑:“多吃点。”
念恩不免受宠若惊:“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柏言伦笑道:“李念恩的学习一定很好吧。”念恩和李建贤不由地顿了顿,念恩抢先回答:“没有,学习挺差的。”
一阵沉默。只听见吃饭的餐具声。气氛逐渐尴尬起来。
柏言伦忙道:“一定是谦虚了吧?”
“不!真的很差!”念恩坦然地回答。
李建贤顿时浑身颤栗,面对念恩的问题竟然无计可施。
费老爷刻意岔开话题:“哦,刚刚我们谈到哪儿来了?”
念恩连忙站起身来:“对不起,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秉诚也起身尾随了上去。念恩伫立在落地窗前。秉诚款款地走过来。念恩仿佛知道秉诚在身后,回过头来,沮丧地说:“我真的好差劲,是不是?”
秉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说:“你有听说过这句话吗,是一位外国文学家说的:‘我对数理化不开窍,那我不会在数理化上浪费时间。我爱好文学,选择了文学,我最后的结果是:我成了一位优秀的文学家’”
“真的?”
“嗯。所以呢,你仔细想想,除了学习之外,你还有什么兴趣或有什么天赋?”
念恩想了想说:“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初中还参加过培训班。当上了高中,就再也没有去过。”
“竟然喜欢,就不要放弃啊。黛莎学习也不好,但她弹得一手好琴,这也是值得欣慰的。”
“黛莎?”
“哦,忘了介绍,黛莎是我的堂妹。关于上次马拉松的事,我都听她说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念恩微微点头:“嗯。没想到,她竟然是你的堂妹。”
秉诚惶恐念恩会因为同学的议论而误会黛莎,竭力辩护:“黛莎平时就爱调皮捣蛋的,其实心底挺善良的。”
念恩感觉到他的紧张,便从容不迫地应声道:“哦。”
放学的铃声响了,学生们潮水似的涌出校门。
念恩整理好书本,起身朝培训班跑去。
高考的时间一天天逼近。秉诚成天忙碌学习中。
念恩去找紫苏聊天。同学告诉她紫苏已经有一周没有上课了。念恩追问下去,同学回答的是,我也不清楚。
念恩觉得沮丧,连紫苏的电话都不知道。她焦渴地想要找到紫苏,试过很多办法还是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