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纱(二)(1 / 2)
(二)
遇上上官毅的时候我改变我对男人的看法,明澈如水用来形容他正合适,五官呈黄金比例分割,多一毫都是瑕疵,179的身高,120的体重,不似竹竿,只是清瘦,在我看来他亦属于沉默的大多数,我认识他是在徐雅兰的生日PARTY上,我如同绿叶般在雅兰身边寸步不离。她身着gucci的春季新款耀眼于众人之前,我应该算是寒酸透了,我穿杂牌我怕谁。
偷闲拿了杯葡萄汁坐在她家院子思考贫富差距问题,她家住在我们市内房价最高的半山别墅上,每栋楼平均面积有五百多平米,三层建筑。
你是银子吧?我看见他跟我讲话时心里那个激动啊,不过没表现出来。
恩,是。
“听说你喜欢王小波的小说。”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你们老师绿毛水怪的事那可是人尽皆知啊!”他还附和着边点头边笑,像是意犹未尽的嘲笑,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帅哥的份上,我早一个锅盖扣上。
“也是,也是。我这辈子也就想见见两个人,一个周总理,一个王小波。”这俩人那可是至今为止影响我思想的人,在黑暗中指引我光明。
“非常赞同,只可惜这俩人都早早去与马克思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为咱人类创造新精神财富。”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我只知道王小波出生于1952年,我以为他与现代作家一样还在为中国文学界添砖加瓦,然而关于他1997年去世的事实我却完全忽略。我与上官毅的第一次交流在徐雅兰的介入后戛然而止,当时我想问他喜欢老王的哪篇小说。
“毅,这是我的好友罗音,外号银子。银子,他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他优雅地伸出双手置于我眼前,徐雅兰也灿烂地笑着,挽过上官毅的右手臂,我始终没有给予回应,要是我碰到徐雅兰的私人财产,那我将被判死刑,据我判断,上官毅应该已经划入她的版图。他尴尬地收回左手微笑着说:“想不到喜欢王小波的女孩会腼腆。”
不可否认我再次被震撼,之后的节目内涵不足,无聊有余,我借口肚子难受逃离那幢拥有梦幻美好的别墅,人,总爱逃避现实。回家后我告诉母亲王小波在七年前已经去世了,我的奋斗目标忽然变得渺茫,她说了句特经典的话:人不在文在。那晚我很悲伤,不知是纠结我的过失,还是与上官毅的谈话,总之失眠了。母亲第二日为我煮好早饭见我一脸下垂,特地回厨房给我做了个荷包蛋以疗伤。蛋黄之外永远有蛋白紧紧包围,将蛋黄围成好可爱的一个圆。那么人呢?一天一个边疆问题,台湾问题,政治试卷上的此类问题总让我有种错觉,咱中华民族这个荷包蛋不够结实。
高二的日子,最珍贵的日子,我天天数着钱过日子,一个星期五十,一个月两百,除去徐雅兰一周请一次客,那个月我省下大约四十多,怀揣着那钱走进新华书店,一本本唐诗宋词,一叠叠四大名著,再看看手里那点钱,拿了本《泰戈尔诗集》在新华书店坐下,还剩下十几页,小本子上我几乎把精美的句子都抄录下来。背地正欢,眼前一暗,光线完完整整地被挡掉,抬头看见清俊的侧脸,我按耐住自己:“帅哥,把我光线挡了。”
“买回去看么,这么抄没个头。”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