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红尘初妆(六)(2 / 2)
“怕什么,我们拜过堂啊,夫人。”腕子处并未松,安陵析痕反而将另一只臂腾出环上她的腰身,唇际却探了她耳后溢出笑音,“即般你比我地位高,你亦是我的夫人,夫妻之间行夫妻之事,可还有错?更何况,你身上有冷石香气,倒是颇像太子的气息,是去见他了吧。”
一语惊耳,洛明辰惶然才发觉自己自回府后便忙着文印还未沐浴,今日宫中之事犹还是历历在目,太子对她那般,稍一念起便不觉面赤耳红。然心中却把他斥了千回,他什么都知道,自下棋时便是知道的,现时这般找茬,难道就为这不成?!
“有又何妨,与你何关!”她终是怒了,最不喜被别人掣住,犹以此番举行最甚。
“为何不说?”他一怔,眸中竟是痛了。竟想不起,她是倔强到骨子里了,伤了别人,更伤了自己!
“今日我在外已被辱了一次,难道还要于府中再辱一次不成!”沉声钝钝,洛明辰只凝眉于他,然眉下,犹如雪寒。
“他辱你了?”指端处愀然滑落,安陵析痕只入心听下那几字再不动她。室中檀香袅袅,熏得二人皆喘不过气来。
“若是辱过尚能有法,辱便是辱了。唯不过因那案子缚于他手中,进不得,退亦不得。”暗哑嗓音寂寂出声,洛明辰只颤了唇际彰显怒色,苍然落落,“然府外之人均可辱我,唯独你,不可!”
他本就是她的卑怍,本就是她的耻辱,本就是她手中权霸朝野的一枚小小棋子,还有何骄傲敢于她前放肆!她本已给足了他颜面,前去皇宫拜礼时便狠狠顾及他的面子给景仁下跪,他还有何不知足!每至见他,洛明辰总会想到处于皇宫内阴冷森森的景仁,每一眼便是能扎出痛来,回忆太满,痛不能忍,她究也是忍了。有的没的委屈全数由自己扛下,他还有何不满意?!
“为何,不能弱三分……”目动眉颤,原有的不解全化为安陵析痕此时眸中的怜惜,柔情点点。她是死都不肯低头的女人,即是他百般想护她,也赶不及她的野心所向。现时他即恨自己臂太短,竟是连想守护的女人都揽不住,哪怕一丝一毫,他都护不了。
“何为弱?”冷冷勾了嘴角,洛明辰只觉可笑,为何要让女人弱,青楼妓|院里弱不禁风的女人还少吗?!还不是一样都沦为男人发|泄的工具。甚至,于他们眼中她们连工具都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丧家狗也不过如此!
愣神间,身后忽有暖意,自后脊传上直至麻|酥前胸。他揽了她,双臂将她抱至膛口,映上炙热,额头抵上发髻,温|存一片,暖语却缭绕于耳垂,隐着轻柔,“爷不让你撑着。”
“这一句,倒是颇像你那兄弟之言。”依是站的笔直,洛明辰竟毫不在意他的言行,冷笑覆上,连着气都要凝上冰晶一般,“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皆为利往,可还有什么法子让我信你?”
“信何?真情吗?”他亦是苦笑,然臂力不减,仍然揽了她,狠狠抱住。龙锦鎏丝银琏袖端散着清浅竹叶碎香,扑入她鼻极为清冽。他顿下话,却再不言,上颚抚下,薄唇已然落至颈间,点点一吻,恰至中心,凉凉浅浅,倒惊了她一记,浑身燥热,自心中燃了火,烧的面颊生红。他就这般吻着,不动,鼻口处吸满了她身上的兰香气,复再吐出,绵绵润润,终又绕到她心里化成密密匝匝的痒。沙漏滴了半刻,他终是正了身子,复笑,贴着她耳际轻语,温软姿娆,“可惜爷还真没有。”
灯火下,两人身影即要合成一处。影影绰绰,犹如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