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华浓(1 / 2)
锦姝听闻心中一紧,便也匆匆步出房门。三步作两步走,耳鬓青丝被风吹得飘逸,如乱舞墨雪。锦姝赶至陈印床前,看见他苍白神秘的睡颜,弗如一张洁白薄透的白纸。少了往日凌厉冰冷的神姿,多了一分病态中的宁和。尹臣月看此情景便悄悄退了出去不再打扰。
锦姝坐在床头,不一会儿,陈印苏醒过来,“你怎来了,伤势不曾痊愈,郎中告诫不可吹风。这几日,天已下凉……”锦姝蹙眉责怪说道:“你哪来这么多话要讲?自己伤势严重都不曾过问?”陈印躺在床上斜睨了她一眼,眉骨高挑:“大丈夫,一点小伤何足挂齿。”
锦姝晓得这陈印强撑一股拧劲儿,也清楚是为了照顾自己而耽误疗伤。软了语气道:“以后别这样了,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不容轻视。”
是日深夜,陈印一行暗中赶至尹臣月府邸,秘密疗伤。
锦姝立在陈印房门门沿前,看着浓浓夜色压来。雀鸟声渐隐去,唤之而来的是夜风吹拂浅草的细碎之声。心底的疑惑就像这黑夜般,越发浓重起来。锦姝虽胆大妄为,但也非全无主见思想之主。此次随陈印冒着大不韪出宫,多少对其真实身份有所隐瞒,但想想,陈印又难道真是陈印?
锦姝暗忖,到底问不问,不过还是问出了口:“陈印,你到底是谁?”此刻的陈印已能下床,他看见锦姝素日里轻松明丽的身影在夜色下竟然多了一分孤寞,听闻锦姝问话,陈印身形一顿,重染霜雪的冰眸一如往常:“难道我的身份就真那么重要?”
夜色正浓,月圆之夜渐渐起风,锦姝拉拢两旁的披风:“我玲珑不是在乎你之身份,而是不喜疑惑的错觉。这样会让我无果的猜测下去。你是一介平民又如何,你是天子又如何,都与我玲珑无关。只是一时兴起的好奇罢。”
陈印心中端着,这女子骨子里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不知是福还是祸。陈印无意间露出一丝笑容来,久违又有触动,仿佛很久以前曾遇见过,他浅声道:“你既然想知道,那且就告诉你。陈印乃我化名,我本姓‘轩’……”
锦姝回身看着陈印,斜睨着眸子,又露出那狡诈多变的本来模样:“就知道你姓轩,是这北朝的王爷。”
锦姝早早便在心中有所思量:他若不姓轩,免死金牌怎会在一个四品大臣的手中,更甚他举止雍容,眸底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仪与尊贵,这难道不是多年的皇亲贵胄般的生活历练出来的吗?几日间还见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来见陈印,想想也应该知道是一个组织。而在这王城脚下,能有能力组建暗卫的不是显贵就是皇亲。
陈印如风般笑着:“汝智矣。”锦姝回眸对陈印狡黠一笑:“多谢夸赞。”
锦姝觉得不便再打扰陈印于是离开陈印所居庭院,刚好又在门口不远处的尹府静心园里遇见那谪仙般的白衣公子尹臣月。不过今日他换了一身白袍多了一色淡紫绣狴塇刺墨荷纹图,淡紫横雪间,依旧如九天不食人间烟火的上神。
锦姝微微行礼:“公子安好。”尹臣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玲珑姑娘,咱们可已经是第二次相见,何须那样生疏?”锦姝不做言辞,浅笑而立。霜白月光下,微风拂动她水色月莲韵白浅水织锦长裙,显得俏丽且又婉约静好。
尹臣月看得有些失神,敛了神色说道:“夜深露重,姑娘还是早些回房休息才好。”锦姝笑道:“玲珑告辞。”锦姝离去,尹臣月回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复杂迷离。茫茫人海,当真有如此像的人?
十日后。
敬帝定元五年,帝都行三年一次科举取仕。帝甚为用心,于此亲自命人出题。是日,千人统考。是为历年来,参考人数最多次。
《北朝帝王。敬帝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