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熏黄云雪消残8(1 / 2)
奕析的判断没有错,现在的情势的确不适合撤退,但是以百人之师迎敌也是无异于以卵击石,可谓进退维谷。我们在房中时,我冷静地说出我的主意,刚开始奕析是坚决反对的,我再三坚持下,才勉强同意了我的做法。
天光幽昧,此时已是夜间戌时。趁着苍莽的夜色,我孤身一人驾马返回先时逃离的土窑子,那里依旧是彻夜的喧腾,传出男人粗犷的行酒令声,和女子劝酒时娇糯的声音。
我深吸口气,他们不是普通来窑子溜达的恩客,而是恶名昭彰的沙盗。游走在两国边境的沙盗大都是三五成群,势力庞大的可汇集百余之众。他们以袭击两国之间来往的商队,攫取财物生存。而且性情凶残,每次出手不仅将金银细软洗劫一空,商队中的人也是乱刀砍死,不留活口,成为威胁两国间来往商队的大患。
能越境的商人一般都是雇有武艺高强的镖师随身保护,否则是断断不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铤而走险。此处之外,每当用度不足的时候,还会联结攻击边陲的村镇,使那里的百姓苦不堪言。这沙盗行踪不定,难以剿灭。而且现在逢战火绵延的乱世,许多良民也是被迫为盗。当来漠北的时候,何头领曾对我说起这些事,每每提到都是神色黯然。
我推门而入,瞬时间人声鼎沸的正厅一下子鸦雀无声。我认得最前面那个右手捉刀,一脚蹬在板凳上的男人,头上还缠着纱布,正是他被丹姬用瓷瓶砸了脑袋。
我打量了那人,丹姬说他不会死,果然现在活得好好的,能这么豪放地喝酒,吃肉,还能狎妓,那人一双眼睛恶狼般直直地盯着我,用力掷碎了手中酒碗,大声喝道:“兄弟们,抓住她!”
随着老大一声喝下,在场喝酒的众人也纷纷摔碎了手中的酒碗,一时正厅中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
我觉察到老板娘看着满地的碎片,急得捶胸顿足,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我来这里时是相当惹人注意的,正当这时,追击在我身后的北奴黑甲士也到了。忽然间,沙盗中闪出一人,从身后伸手将我紧紧地束缚住,迫使我到了沙盗之中。
“放开我!”我惊惧的尖叫。
黑甲士的首领声音冷冷地说道:“把她交给我们。”
“从老子手中夺人,不可能!”沙盗老大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霍”地抽出了一把寒光迫人的大刀,沙盗过的生活就是刀尖上舔血,行事作风格外的有血性,手下全部响应,亮出了随身的刀刃。
“上!”黑甲士的首领面无表情地下令,“但不要伤到她。”
一时间,黑甲士与沙盗厮杀起来,整个正厅中残破的桌椅碎片纷飞,墙角堆放的一坛坛烈酒在打斗中尽数被击碎。浓重的酒气伴随着血腥气在正厅中弥漫开。这老板娘无任如何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面色苍白,抱头躲到柜台下面去了。
毫无纪律组织的沙盗毕竟不敌指挥严明的黑甲士,很快便是沙盗处在了下风。沙盗老大也察觉情势不利,大声断喝:“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