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千结雨中愁4(1 / 2)
我追在清虚子道长的身后,此时我的心中只有一个直觉,就是妈妈的宿疾发作,到垂危,并没有表面的那般简单,其中一定有蹊跷。而这个惟一貌似知情的人就是清虚子道长。
“道长,留步。”我在他身后疾呼。
他回眸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衣袂飘飘,无风自动,衣襟上的仙鹤犹如注入了灵魂一般凌空欲飞。
“什么都不必问了。”话语间他已飘然离去,只余话音萦耳,令人恍然,仿佛从看见他到现在都是一场虚空中的错觉。
我楞楞地伫立在原地,真的是无须问吗?
玉笙见我默然独立,上前说道:“小姐,高公子回去了,说小姐若有事可随时去城外的行宫找他。”
我漠然道:“我能有什么事?”
玉笙见我神色冷淡,小心问道:“小姐你与高公子是怎么了,先时不是这样的。”
我并不回答她,而是径直向我先前的闺房走去。
闺房中一切摆设如旧,明净到没有一点尘土封积的痕迹,窗纱依然是绽开一双娉娉婷婷的并蒂莲,牙床上浅粉色的帷幔平熨得没有一丝褶皱,圆桌上的白润瓷壶中盛着温热的水,仿佛我昨日还是住在这里,现在我刚刚从妈妈房中回来,轻轻地曼步踱进自己的闺房。
只是仿佛,仿佛而已呀。
我静静地坐在一个绣墩上,如僵硬的石像一般。
我想: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吧。
浓云掩月晖,冷风破树影,千枝万枝错落纷乱地打在窗纱之上,重重黑影犹如纷飞的寒鸦,犹如夜行的鬼魅。
我蜷缩着抱紧了双膝,鬼魅?
“小姐!”玉笙声嘶力竭地呼喊,夹着颤抖的哭声,“夫人快不行了!”
我木然地起身,飞快地向妈妈房中跑去。
果然,妈妈房中灯火通明,仆人们皆静默着,陆续的抽泣声在空中起起伏伏,妈妈向来待他们不薄。爹爹立于外室,身着素衣,神色悲戚,双鬓点点星华,如一夜之间侵染了风霜。
我眼中含满了泪水,整个凄凉凄戚的悲景映在我眼中被泪水浸湿得愈加扭曲,泣声不绝断人肠。
我模模糊糊地看见玉笙说:“妈妈想把最后的时间留给我。”
我进去是房间里很安静,仿佛身后的门一关,就将所有的悲戚哭声都隔断在身后,那里安然坐着地仍是浅笑温婉的妈妈。
我几乎是踉跄着走到妈妈床边,轻轻唤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