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情犹可待2(1 / 2)
沐云昇细细摇动手中茶杯,茶水溢出杯沿亦浑然不觉。转瞬,他眸子中深沉的笑意悉数散尽,“我早就说吧,五弟这张嘴啊,笑谈中可翻覆云雨,顷刻间能颠覆黑白,真是铁嘴钢牙,一张嘴便能吃人呢!”他将手中杯子“咚”的一声叩在桌子上,起身叹了一声,“得了,你且好生养着,少些思虑,回头咱们再来看你便是了!”
沐云旸陷在椅子里一动不动,“自家兄弟,也不跟你们虚礼,且走吧!回头过来喝酒就是了!”
待他们走远,沐云旸方才苦撑的一口气散开,顷刻间便一脸暗淡、满目深沉,他脸上血色慢慢褪尽,额上冷汗点点渗出,他伸手按住胸口,慢慢俯下身子,“九如,去……去找悦子宸……”
九如被他苍白脸色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系上衣裳便往外跑,可方要出门,便迎面撞在一人身上。
“九儿,你这是?”
正是悦子宸。
“公子,公子!”九如几乎落下泪了,“您快去看看主子!”
悦子宸大惊,冲过去一把握住了沐云旸的脉门,迅速掏出丸药喂在他唇边,抬手制住他身前几个穴位,“怎会这样?谁许你妄动真气?!”
沐云旸苦笑,视线停在空荡荡在脚踏上,笑出声来,“这回真是失策了。那只老狐狸,可真是精怪!我若不用功抵住他那一拳,他定然疑心……可不料,竟是百密一疏,早就漏了马脚!”
九如猛然醒了神,低头看住了自己脚上绣花鞋——方才,脚踏上,只有一双鞋啊!
悦子宸几乎变了脸,“这个人,貌似温文尔雅,却真是心狠手辣!”
沐云旸眸色越来越深沉,“这关口,父皇身子越来越弱……兄弟们各自为营、互不相让,局势真是大异与前。”
悦子宸看了他半天,扶他回榻上坐着,缓缓点了点头,“你别说话,我运功助你……”
沐云旸摇头,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不必了。”顿一顿,他缓缓开口,“三王鼎力,二相分权,六部协理,四将守边,满朝文武无拉帮结派、无外戚侵权。瞧起来真是十分平和、万分稳妥,只可惜风云一朝起,祸福旦夕间,谁人又能说得清呢?”
九如便不由咬了唇。这朝中的事情她素来不是很了解,却也不是一无所知。太子谋逆案一出,圣宗便极为忌讳外戚势力,几位贵妃的家人或调任、或卸甲归田,在朝的,最大也不过是二品尚书、三品府尹,势力皆不足为惧。可此番大婚,阵局便一下子明朗起来了。淮安王内有外公户部任尚书笼络朝臣,外有舅父建州府尹拉拢势力,大婚之际,又攀上了在朝中极有影响力的平安侯,兼之他本人生性豁达宽和,素来与人与朝臣交好,阵营庞大、力量稳固,不容小觑。而定安王这边,虽然其外公末州府尹秦大人向来谨小慎微,不足为患,可其岳父振国将军却是目前天祁朝的第一将军,参赞全国军事,在朝中几乎是一呼百应——倒只有静安王这边,安静的一塌糊涂。
沐云旸轻轻挥了挥手,慢慢扶住了额头,声音亦无限低沉下去,“现下,只有咱们势单力薄,只是,咱们不能着急。三年前太子谋逆之事,牵扯甚广,祸端犹在。有些事,一旦处理不好,那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处境堪忧。”
“我知道。”悦子宸探手拭去他额边冷汗,“你别说话,休息一下,晚上,我让鹭远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