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陈蒻香一面梳顺长发，一面看着兀自发呆的九如微笑，“九儿这是怎么了？再过几天，咱们就能去参加九华会了，你可高兴？”

九如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立刻变写满紧张，“姐姐，我不去！不进宫！不参加九华会！”

陈蒻香放下手中梳子，走过来将九如搂在怀里，“九儿今天怎么了？这样的失魂落魄？你不想陪姐姐去看看皇城？”

“不！”几乎是立时的，九如异常坚定的吐出这个字来。待觉察到陈蒻香探寻的目光了，才慢慢低了头，“九儿丑，九儿怕给小姐丢人……”

陈蒻香将她抱的更紧，“九儿不丑，我的九儿从来都不丑的。”

“不，我真的不能去，不去。”

陈蒻香愣住，眼中浮起泪光，“九儿，三年来咱俩一直相依为命，谁都不曾离了谁，怎么这节骨眼上，你要弃了我？”

“姐姐……”九如急急的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叹了一句，“我是真的不能去啊。陈姑姑一定会帮你的。”这句话九如说的很低，却还是说了。

陈蒻香背过身去，一言不发的坐着，泪却落得更凶。许久，她抬手拭泪，“九儿，算是姐姐求你，姐姐已经无路可走，难道你不知道么？”

她的泪，点点滴滴都落在九如心上，又让她想起那晚她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决绝。

九如忽然就无奈起来，上前一把扯了她的手，“我陪你去，可姐姐你要应我一事。”

“什么？”

九如咬了唇，半天才支吾起来，“姐姐知道的，九儿幼时的一个邻居，叫莫名……我们自幼一处长大的……临来，他说……他存了几个钱……要跟小姐求了我出去……”她咬了咬牙，红了脸，“九儿陪小姐进宫，小姐应我此事，行吗？”

陈蒻香怔怔的坐着，略微蹙了一蹙眉，又笑出来，“九儿是大姑娘了！九儿长大了！”

“姐姐这算应了？”

陈蒻香不说话，慢慢低了头，“九儿喜欢他？”

九如眨了眨眼，“九儿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九儿只想安静的过日子。”

陈蒻香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九如的双眼，那神情却看不分明，“姐姐不舍得，可……咱们姐妹，总要有一个人是幸福的。只要你幸福，就好。”

“嗯！”九儿笑了，“那九儿陪姐姐进宫，豁出去了！”

话虽这样说着，剩下的那几日，九儿竟没有一晚可以安睡的。竟夜夜的梦境纠缠凌乱，就似乎又回到了那年，瞧见了骑着父亲的“赤玉马”趾高气昂的自己，瞧见了握着自己马鞭似笑非笑的那人……瞧见了……那么多那么多……纠结得让她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