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以狼之名(1 / 2)
言未尽,他已将拂尘调转向下挥去,而拂尘的前端堪堪触及到染血的土壤,上面的白光便从地底牵引了更多的白光,这些白光像是逐日的蝗群,又宛如扑火的飞蛾般汇聚成了极亮的一点。
“仙门崩殂,生死难预,万籁皆寂,我心如一。”
悲壮中带着一丝惨然的颂祷声中,那老者将已与地面连成一体的拂尘猛的抽出,顿时恍如树木被连根拔起一般,那白光顷刻间化作丝丝缕缕的无数细线散射了出去,所过之处,土地碎成块状,宛如巨石投入水面砸出的涟漪般,朝外层层叠叠的推涌而去。
此招来势甚猛,对于在场的望天楼弟子来说,要挡下它绝非易事。
当然,这“并不容易”只是针对那些个精英弟子来讲的,身为入室弟子的欧阳宸并不包括在内。
或许那些小门小派,与望天楼等五大门派的差别也就在于此了——就像是乡镇的私塾和烨国的最高等学府国子监,你在国子监中花一年所学到的东西,在私塾中恐怕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也难以学到,所以除非是天纵英才,否则学习环境所造成的差距是断难弥补的。
而这世间的天纵英才,又哪有那么多呢?
“啸风诀。”
欧阳宸抽剑出鞘,剑尖上撩起的剧烈风旋霎时间就将整柄剑,乃至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只见他急掠而出,带起的烈风像是长枪疾刺般,在如波纹般开裂的地表冲出了一条涌动的轨迹。
傲啸若风,倏忽即至。
眼看欧阳宸已挥剑斩至近前,那老者全身都放出了浩大而威严的气息——他挥动拂尘,朝欧阳宸使出了这最后,也是汇集了他全力的一击,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随着拂尘上越来越亮的光芒,变得如玉石般剔透了起来。
就如同这老者的生命般,到了最后反而最是灿烂。
然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的交锋处只剩下了白光翻卷着被风撕成碎片,以及收剑入鞘刘海微扬的欧阳宸,至于那老者呢,也不知是形神俱灭了,还是被这飓风撕扯的连渣都不剩了。
不过,总而言之是死了——掌门已死,凌仙门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全都杀光,投降的也一个都不留。”
语调不起波澜宛如在指派再平常不过的任务,欧阳宸在众弟子再度得令而去后,兀自沿着这狼藉的战场走动起来,逡巡至半圈时,他注意到一座塌了一半的仓库下,传来了像是有人藏于其间的动静。
果然是个人。
剑带着呼啸的气流倏地一挥,便将那仓库残骸上的破砖烂瓦悉数扫去,欧阳宸正要往那处倾塌了半壁的矮墙看去,却见一抹寒光挟尖利的破空声急促扑来,凭借多年累积的战斗经验,他本能的抬起剑斜向上一撩,随后身旁不远处便传来了金属的坠地之声。
这种程度的偷袭,想伤到他纯属天方夜谭。
这样想着他错步上前,在对方因攻击被挡下而愣神的刹那,狠狠的在其膝弯处踢了一脚,致使其失去平衡跪跌在了地上。
“你也是凌仙门的吧?你师傅已经死了,你也已经无路可逃了。”
用剑将对方身上那袭与仙门同色,却已然破破烂烂的道袍又割了条口子,欧阳宸居高临下似笑非笑的姿态,带着胜利者的炫耀和自得,以及对败者的不屑一顾。
然而那名被迫跪在其面前的青年,却只是用盈满了仇恨与愤怒的眼神死死的剜向他,就像是要将他硬生生扯裂似的。
“怎么不说话,你师傅被我亲手所杀,按理来说,这时候的你,应该歇斯底里的奋起抵抗啊,或者低声下气的摇尾乞怜,乞求我放你一条生路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