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你醒啦！」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年端着药碗现在门口，看着她眼里满是惊奇，「居然真的救活了！」

逆着光，楚扬看不清楚少年的样貌，只觉得这声音莫名的熟悉。她张嘴想问他是谁，但是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个字。眼睁睁的看着少年逐渐消失，耳边还是他喜悦的声音「扬扬，扬扬……」一声一声撞击着她的心，好像有什么就要破土而出。

层层叠叠的梦境让楚扬应接不暇，她感觉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嘴唇因失血过多显得很苍白。钱冬儿把从衣服上撕下的布巾洗干净，将楚扬额上的汗水擦干。握着她冰凉的手心中忐忑不安。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两人居然都还活着，这也算是个奇迹。天知道当钱冬儿醒来发现自己身上除了刮伤之外都好好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不过这份震惊在发现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楚扬已经气若游丝后，马上变成了惊慌。

楚扬原就受了重伤，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又被自己压着，也不知道这口气能留到什么时候。钱冬儿只跟着师傅学了五年，而且大都是捡他喜欢的制药在学，就自己这手破医术他连诊脉都不敢。可是楚扬如今危在旦夕，他只能硬着头皮处理了外伤，再采药熬了喂下去，只希望老天能再慈悲些留她一命。或许是楚扬命大，或许是这崖底的草药药性好，总之楚扬这口气终于还是被钱冬儿留住了。

等楚扬的呼吸平稳之后，钱冬儿看看天色已经是午夜，绷紧的神经一放松，倦意就不断袭来。两人在崖下已经过了三四日，楚扬昏迷得不省人事，钱冬儿事事只能靠自己。不仅将楚扬移进山洞，还要每天出去采药找食物，晚上放心不下楚扬又要时不时起来看看，他以前一直是被娇养在闺阁的公子，现在一下子又惊又累，就再也撑不住躺在楚扬旁边睡着了，不过洞里温度不高，朦胧中就蹭到楚扬怀中。

「唔……」楚扬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只是这个山洞深且窄，燃的火堆也已经灭了，洞里还有些微凉。

也正因如此楚扬才会感觉到胸前那一团火热的物体，她试着动了一下，从左腿传来一阵剧痛，左手也受了伤，但她从来都不是会大喊大叫的人，只能将痛呼声咽下。用相对还算完好的右手揉揉钱冬儿的头，他的头发又长又软，颜色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是微微的黄色，手感很好。

再往下就是一张睡熟的小脸，平时总是瞪圆了的眼睛紧闭着，粉色的小嘴微微抿起，连睡着了都这么可爱！楚扬嘴角轻轻荡开一个笑容，总是冷硬的脸上出现这么温柔的表情，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定会吓得呆住。轻轻擦掉他脸上的几道黑痕，楚扬心想这几日他定是过得很委屈，明明该被捧在收心上疼的人却因为自己受了这许多苦。

「扬扬。」钱冬儿眨巴眨巴干涩的眼睛，看着楚扬软软的喊了一声，话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冬儿。」楚扬点点头，温声回应。

「扬扬，哇……」确定楚扬是真的清醒后，钱冬儿终于找到主心骨，累积的委屈也一起涌上心头，抱着楚扬大哭。

「冬儿乖，不哭了。」楚扬顺势搂住钱冬儿，一边排着他的背一边安慰。啧，瘦了这么多，背上的骨头都能摸着了！

「呃，扬，扬扬！你？」哭声骤然停下，钱冬儿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里面充满惊喜和不可置信，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你是不是……」

「一点点，不过我知道你是谁了。」看着钱冬儿红肿的眼眶，楚扬伸出手揉了揉，动作是说不出的温柔和宠溺，「别哭了。」

感到眼皮上的温暖，钱冬儿心里一甜，双颊染上淡淡的粉红，露出一个甜蜜又羞涩的笑容。嘴上却不愿示弱，「我，我没哭！只是眼睛不舒服而已！」说完还郑重其事的点点头，结果忘了自己还在人家怀里，一点头就撞在楚扬的胸膛。那柔软的触感上钱冬儿的脸烧得更加厉害，连耳根处都变成粉红色。

「呵！」楚扬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也不戳破，只是搂着他感受久违的温馨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