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 / 2）

「15-0！」

接下來的球局，按照忘川的說法，便是很奇幻。

是的，奇幻。

越前就像是一個寶盒，越是深刻地去探究，越是能挖掘出他不同的面貌。每一次的回球都有不同的變化，像是魔術……或者說，是魔法。

一旁的人在越前回球的時候，不住叫喊著各種不同的名稱。有些名字忘川聽不懂，但卻知道那似乎是代表著越前進入不同的……狀態？雖然忘川很想說那應該是他眼花，畢竟帶著隱形眼鏡太久是會眼睛疲勞的。但是在越前身遭，那影約可見的閃閃亮光，又似乎不只是錯覺。

「6-3，Wonby越前。」

忘川走上前去，隔著一層網子和越前握手。

雖然輸了比賽，但是忘川沒有絲毫的怨言或不滿，他依然面帶微笑地說：「越前君果然很厲害呢。」

越前也勾起一抹微笑，說：「是你還差得遠呢！」

當Ｂ組的成員重新集合的時候，大家望著忘川，不發一語。

他簡直視一切為無物──無論越前以多麼令人震驚的招式攻擊，他都從容不迫地回擊。鎮定、冷靜，思量著最簡單的回擊點，以及最省力的方式。雖然忘川輸了比賽，但是又有誰有自信能夠和越前龍馬纏鬥那麼久？

「真抱歉吶，最後還是輸了比賽。」忘川淺笑，不以為意地說道。

忘川環視眾人，知道自己終於讓這些叫嚷的小鬼信服了，便說：「相信大家都知道，在網球祭的最後有一場跨組的比賽，各組可以推派出四人，一對雙打和兩名單打。雖然因為分配的關係，Ａ組似乎佔著無可抹滅的優勢──但是，我們也沒有輸的打算！」

「現在開始，進行疊疊樂的挑戰，挑戰成功者自行分組比賽！」

回答忘川的，是整齊劃一的、堅定而大聲的一聲──「是！」

晚餐時間之後，是自由時間──才怪！為什麼沒有休息時間！清晨去打球已經夠累了，下午又打了兩場球，還在大太陽底下陪Ｂ組訓練，忘川身為特別教師已經夠認真負責積極上進了吧！

為、什、麼！為什麼都吃完晚飯了還不能給點休息的機會！雖然忘川不算是童工，但是工作超時也是犯法的吧！

看著眼前雙手環胸坐在休閒椅上，一臉似笑非笑表情的跡部景吾，忘川盡量讓臉上的表情保持寧靜祥和，而不是讓自己的手忍不住「貼」上他那張臉！

「景吾，你找我有甚麼事嗎？」──你最好有甚麼要緊的事，不然我不饒你！

「嗯？」跡部狀似漫不經心地四處觀看，最後才將那如寶石般的眼睛停留在忘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費人猜解的微笑，壓低了聲音說：「我們之間，只有要事才能溝通？」

青筋快要冒出來了──事實證明，在疲倦的時候，再有耐心的人也會變得暴躁。

忘川最後投降似地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你有什麼話要說？」

「兩件事。」跡部見忘川服軟，顯然心情大好，眼中的笑意越發明顯。「你要先聽哪個？」

忘川拉了旁邊一張椅子坐下，閉上了眼睛假寢，不甚在乎地答道：「就隨你的意吧！」

「一個是你之前在日本的分公司轉由林氏接手，因為林哲和本田家聯姻，目前勢力大增。」

「喔。」忘川沒什麼反應，因為這是他預料得到的事情。

「另一個是那個小鬼的事──是叫小迪來著？」跡部注意到忘川眼睛突然張開，裡頭一閃而過的精芒，卻有很快地閉上，像是急著掩飾些什麼。

「小迪怎麼了？」

「他九歲了，早該去唸書了……本大爺知道，那傢伙根本沒有『身分』，對吧？」跡部直視著忘川，像是要把他的反應全部盡收眼底，「本大爺可以給他一個身份，合法而且合理的身分，並且讓他快快樂樂地當一個普通人，去上學讀書、去認識新朋友──怎樣？你要這樣嗎？」

忘川低垂下眼，眼睫毛有些顫抖，甚至連肩膀都有些止不住地震抖。

「……代價呢？」

跡部不客氣地大笑出聲，毫不留情地諷刺道：「本大爺還需要從你這邊獲得什麼？你又能給本大爺什麼？而那又會是本大爺拿不到的東西？」

忘川似乎也有些惱火了，聲音也拔高了些：「所以我才要問！這世上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傻瓜。」跡部淡淡的說道：「本大爺只有問你要不要，先回答本大爺的問題你才有發問的資格。」

看著忘川那拼命想要掩飾感動和心動的神情，跡部的心情難得地飛揚了起來。

「所以，你的回答？」

「……景吾，真的很謝謝你。」

他站起身來，用他那雙曾握過網球拍而長了繭、如今卻漸漸消退的手，輕拍忘川的頭，呢喃般地說道：「你不需要道謝。」

是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