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4 往事已成烟（2 / 2）

闵惜儿在黑暗的视野里，声音也带着凉凉的黑暗气息：“不是来取我性命的，那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帝俊看着她，喃喃着：“这牡丹佩……这佩……”

闵惜儿刚才一梦，原本有些难以相信，然而现在帝俊来得这么快，再加上她从来相信朱颜，师父以梦相示，梦中那女子，是她的母亲，所以那种熟悉的气息令她微微有些留恋，再

加上她原本聪明，帝俊当时见到此佩的神色，她很快想明白了，但她想通了这一切，却并不代表她会接受这一切。

“我不管这佩与你有何关系，但它现在是唯一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了，我不希望它留在你手中。”她执意想要回牡丹佩，是因为那梦里有一道绿光闪入佩中，她心中一动，有小小的

揣测要回去问师父，却并不知道这牡丹佩乃是帝俊骨血所化。

帝俊眼神里泛起淡淡萧索：“你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跟我回昆仑墟…以后就让我照顾你。”

“照顾我？”闵惜儿反问，语气还是平和，却让他听出淡淡讥讽。

帝俊呼吸一紧，终于狠狠心：“惜儿，你大概也知道了，我……我是你…”

这话未能说出，他的心里却一痛。

她不接话，蒙着双眼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

帝俊见她沉默，以为她已经接受自己，换了苍凉却温柔的语气：“我曾许给她一生一世，一人一心，我和她，也算得上深爱，我原以为，可以和她……”他沮丧的坐下来：“就在

我满心欢喜，以为可以和她永做一对神仙眷侣，从此在昆仑墟悠游自在的时候，他，他一纸令下，要将她妖身打灭，将她魂魄锁在冥界，从此永堕无常地狱，当时我还沉浸在与她

幸福快乐的未来美梦中，若不是，若不是我亲卫季力得到消息，前来报知我，我当时将她带去白头崖躲藏，那时的她，已经……已经怀胎九月，我不敢冒险带她跑得太远，以为白

头崖处处青树秘境，纵使有天眼，也难以寻到，我自己回了昆仑墟，一方面打探消息，另一方面也想麻痹他，……没想到，回来后，我就被设计囚在夜雪境下，身披锁魂钉，等我

再出来时，却……为时太晚。我甚至不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他们说，那孩儿已经和她一起灰飞烟灭。我当然不相信，天上地下各处寻找，也生了永远离开昆仑墟的打算，是我

父以性命要胁，说我已经让她化灰，难道还要让整个昆仑为她殉葬，我没有办法，只得好好守护昆仑墟，那毕竟……毕竟是……”他痛苦的转过脸去：“我当时自以为是，却害了

她灰飞烟灭……”

“所以你就相信了，所以你另娶了仙姬，所以你根本也不知道我？”惜儿微笑着，面上却是一片冰凉：“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和你，从前没有关系，将来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你好

好做你的天尊，你好好守护你的昆仑墟。”

“为什么你那么容易就忘记，那么容易就让另一个人代替，她心里觉得深深的悲哀，这就是你吗？帝俊！旧爱如何比得过新欢？”

“不是的，惜儿，沐汀与我并没有什么，她虽是我的仙姬，但我……我给了她执掌整个昆仑墟的权力，但我没有给他，我的心。”

她冷笑更甚：“真是可笑啊，什么叫你的心，给了她名份，那我的母亲……她呢？她得到什么？她可曾得到你的心？即使有过，也不过是一场空吧，反而因为你，害得她化为飞灰

！可是她，是你唯一的女人吗？”

“你所谓的情深意重，不过是欺骗，你欺骗得她灵体溃散，灰飞烟灭，说不定她到死都还相信着你的誓言，相信你说的一生一世，一人一心！”

“你想说什么？你要和我相认吗？对不起，我不是她，我不会相信你，对我，你一没有养育之恩，二无教导之言，三无疼爱之意……”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连串的问话冷冷抛过去：“你！你给了我什么？抚育？关怀？爱护？陪伴？我不认识你，我只知道，我一千多年的生命里，师父是朱颜，父亲是朱颜，

母亲是朱颜，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是他，都是他，他养育我，爱护我，他教导我，关心我，他才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

她的话语是剑，这一刻帝俊已千疮百孔，是，他不仅没有给过她关怀，他还几次三番差点杀了她。

他不能否认，只恨自己，那些欲诉不能诉，欲留不能留，欲待蒙昧自我却被生生残忍捅破，不可追及不可挽回的往事。

哀莫大于心死。从那一刻，她是不是和熏池一样，对他的所有念想，俱都寂灭成灰？

薰池，为什么你会忘记，将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