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别云剑客道：“你与仇人长年配合，你不揭穿他，他不揭穿你，选择无言的合作，真能忍。”

花雾宵道：“当我最后发现我的仇人与我各自进行着相同的事，其实难以厘清此人究竟是仇人还是伙伴了。”顿了一阵，又道：“九征嘱托我向你讨保程大虎，再怎么说，你与程大虎的关系也还过得去，不如就……。”

话未竟，别云剑客直言打插：“这是第几个托你来向我讨保的人，为何他们不直接来我面前说，难道我会吃人不成！”

花雾宵轻轻摇扇，暗念，吃人不吐骨头，难道你不是？

别云剑客忽想起要事：“你那小师弟数度央托我转告何时可以为他留记一笔，这玉丹青可是威震西北关塞的将军，非是普通……。”

花雾宵慢条斯理回复：“这又是第几个托你来向我请求留名之人？就告诉他，这惹不得名册上的人都是天地不容的恶人，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是在朝大英雄，功在社稷，史册自然不会埋没他，这个小师弟成天……。”

“怎么，你这个江湖老千，我是玉马城第一惹不得之人，依你方才所言，我是玉马城第一天地不容的大恶人？！”

“这！”花雾宵竟无法反驳，怔在当下。

***

一夜星辰一夜凉风，两条身影，两口剑，两种身手，一套旷世武学，隐月双剑忏重启之日，又将为江湖带来何种影响，文武状元郎花雾宵手执绝响，别云剑客手挽胧牙，百年才得一遇的双剑法，二人身影交错静夜草原，听风声，听剑声，听见一声又一声匆匆过客栖止天地的叹息声。

皇蛾。

一种不起眼的蛾。

它的生命只有短短一日一夜。

在十二个时辰内，它完成童年历经中年，明日来临前，它将完成一生的循环，历代的皇蛾皆是这般命运，一个没有明天的生命。

那日的草原暗夜萧瑟，一只皇蛾已走到生命尽头，此皇蛾在咽气前不甘心生命如此短促，栖息树叶间内心渴望永恒无限，它真想一睹明日的太阳，振翅往东。

一道光向它逼近，一名武者策马，最喜人唤他本名鸮二，背着一口剑名为“绝响”，此人眼中有狂然烈焰，此人身上有凄然风雨，独自在树林中夜行赶路。

闇淡无星的深秋，皇蛾与武者相逢，飞不动的羽翼最后选择停靠他背后的剑上，青色的剑鞘，青色的剑穗，这是一把青缨剑。

武者的目光炽热如炬，武者身上的风雨飘摇，震撼皇蛾思绪，原来这世间还有第二个运行不坠的轨道，不甘心即将面对死亡，皇蛾声声叹息立下心愿：

……。

我愿化为一口锐剑，剑名胧牙。

在生扑向火焰，成就火吻浮图，在世任凭风吹雨打，成就金刚不坏。

若有人问此剑来由，只有二字，不灭。

愿来生以我胧牙之名敲击这口绝响，让世人聆听它出鞘后那回荡于山谷的迷人剑音。

纵使仅有匆匆一程，也要回报这剎那栖息之恩。

并寻那世间卑微之躯者，与我暗夜行路同栖绝响，……。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