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殊死的斗争(1 / 2)
纵使她如何的谨慎,但也难免让鞋子沾上了点点元品的血渍,她也没暇去理会,只管继续向前走。
突然间,传来啵咯啵咯的怪声,赫然看到黏附在四周的血渍像赋予了生命似的蠕动着,边挪移着边泛着波浪,然后像有默契地跟邻近的联合在一起,由一小块变成一大块,速度也渐渐地增加。沾在鞋底的血渍已经连结着在旁的血块成了一大块,慢慢地攀上她的脚踝上、小腿上、膝盖上......
瑞珊即被吓得花容失色,猛力缩回腿,可是那些血块却比胶漆更黏稠,严严实实的粘着她的腿没法拔出,一时不慎失去平衡便踉跄倒地,跟着便听到禾风响亮有力的笑声,「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哈......」笑声愈发变得震撼,愈发变得疯狂和阴森,激起了一阵回响,经墙壁反射后,更产生了共鸣,让人感到置身于另一个空间似的,在四周的墙壁像已然消失了,变成了一道无形的,深不见尽头的巨大隧道,阵阵不知来自何处的风随即刮起,绕着房间转了又转。
此时,大门后传来敲门声,见没有上前应门,那人愈叩愈急,愈叩愈使劲,一阵哐啷哐啷声后,听见门锁咯嚓咯嚓的响,像有人用钥匙开门进来似的,想必是此公寓的服务员。
也许,房内一连串的怪异声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又或惹起了隔壁的憎厌向店主投诉,逼使他非硬闯进来看过究竟不可。
房门吱吖一声打开,服务员即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眼,呆痴痴地望着,张口结舌,手上那串钥匙沙沙的滑落在地上。他伫立了好半天,才得回了知觉,才懂得去反应,几经艰辛才把一腿勉强抬离地面往后踏,这一腿支撑着整个人的重心,却发不了劲,撑不起另一条腿,只眼睁睁望着它被地上蠕动着的血块缠着,不一会已攀爬至他的胸膛上。
「你瞧!你瞧!有好戏上演了!」禾风忽然喜孜孜的道。
瑞珊很想上前替他解困,可她也泥菩萨入海,自身难保。
那服务员被血块团团地缠得紧紧的,使他透不过气来,可见他窒息得满面通红,面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两眼翻白,不住地颤抖着,下颚不时地抽动着,像要呻吟一声,可他连哼一声的气力也没有了。
包裹着服务员的血块咯嘞咯嘞的进一步收紧,服务员的身躯被挤压得成了灯柱般幼细,已不像人形了。
瑞珊冲着他惊呼了一声,泪水热乎乎的迸发了出来,不顾一切的死命向他冲过去,可无论她如何的挣扎也挣不脱它。
忽然,在那服务员的脚底处呈现了一个小孔,一道鲜红色的血液夺孔而出,源源不绝,继而慢慢地跟地上的血块凝结成一体,成为了它新的一部份。
服务员的首级像一块重甸甸的石头,沿着成一斜坡的血块冲着瑞珊滚了下去,一直滚到她的跟前才停下来,吓得她尖利的惊呼了一声,之后便虚脱了似的软弱地倒卧在血块上,不省人事。
禾风更开怀的笑得疯狂,笑声像刀子刮在玻璃上那般剌耳,愈发叫人憎恶和心寒。
笑罢,他对准瑞珊的脸庞吹了一口气,冰冷刺骨的,企图弄醒她,要她继续「演」下去,不让这场好戏被腰斩。
瑞珊眼帘抖抖索索的慢慢地睁开了,裂开了一道幼小的缝隙,透射着仍然哀恸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好几声,微微的半张开了口,用那干涸的喉头抽了一口凉气。
在她心神还未惴定时,还未及时为那服务员哀伤时,那血块突然霍地隆起,血液川流四蹿,浮凸着一些细微的轮廓,自我重塑成了一个人形,大大的撇着腿站着。
那人身躯魁梧,六尺昂藏,肩膀宽厚,浑身流着赤红的不会向外倾倒的鲜血,一个漩涡接着一个漩涡像一朵又一朵的玫瑰,在他身上转了又转,运转不息,很不容易在看得见在血液背后灰白的眼睛,正在透射着深不可测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她,像饿肠碌碌的豺狼觊觎着猎物一般唾着涎。
瑞珊回过神来,定目望着这个血人好半天,才发觉他的外貌跟元品不两样,再细心打量着,才肯定这人就是他,不禁惊讶起来。
「了不起吗?这不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吗?」禾风俏皮的道,立心在他们之间挑拨,令他们的关系更加矛盾,令这场好戏更加有看头。
他就是爱看这场由他编剧、导演的戏剧。
他要亲眼目睹这作品圆满地在眼前完成。
「来吧,杀他吧,你不看见他在杀人吗?」禾风进一步挑拨离间,挑战着瑞珊的底线。
瑞珊很不明白禾风这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么样,跟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截然不同。也许原本的他已然在人间消夫了,妖魔已侵占了他的躯体,他的灵魂。
然而,瑞珊还是迟疑着,不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