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千里神凖（2 / 2）

“燕兄？燕十三！燕大哥！”

独孤云寒疑心更甚，她并不十分了解燕十三，对他的事迹更是知之甚少。最多知晓的不过是酒气冲天，性格桀骜而已。在她看来，燕十三不过是一名江湖浪子罢了。

枫拜决笑了笑，身边女子与其他人一样，看不懂、看不穿他。他笑容有些苦涩，当年飞雪连天时与燕十三相争在万花从中的情景历历在目。

同是为了她，或攀诗词，或斗武功，各不相服。那时，年少轻狂。那时，伊人还在！

曾几何时，少年放荡，不知情深。待到经年回首时，那一段缘，已然失去了！

枫拜决负手而立，手中握着一把纸扇。那扇是她的情，扇面上气势万千的山河，亦是出自她的手笔。遥想当年，山花浪漫时。一柄纸扇，道出了她的情义，可今日，纸扇仍在，人却永远睡在万花中央。

枫拜决笑的更甚，他在笑着自己，也在笑着燕十三。若知今日如此，又何必呢！

独孤云寒看着他眉间伤情，枫拜决眉间神情，自己记忆犹新罢。在昏睡时，口中唤着女子姓名时，他眉间亦是此番神情罢？

枫拜决眼神神情还未褪尽，独孤云寒心中更奇，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何。

男子缓缓闭上眼，缓缓收回瞳孔中的忧伤，当他再次睁开星目时，口中苍然道“你不懂他！因为你根本看不透他！那家伙是一直活在桀骜背后的男人。而那万丈桀骜，也是为她而生。”

云寒怔怔得望着枫拜决，口中不忍问道“那他岂不是很累么？”

“确实，他太累了。他承受的比我还要多，却…他曾经想过放下一身桀骜，可是…”他实在太了解燕十三了，所以这个男人的痛，唯有自己最懂。

枫拜决目视着旭日升起，那一轮光辉，映红他的面庞。良久之后，他看着远方，淡淡说道“燕兄，你仍是放不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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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凖飞起，就是十个日月。然而，整整十日，两只神凖亦没有到达傲臣与叶凝的手中。就在第十日的旁晚，两支羽箭，将枫拜决的消息断送了。

第十日傍晚秋雨潇潇

一名身着长衣的儒雅青年，拾起跌落在脚下的千里神凖，他解下系在飞凖下的信条。目光扫了一番后，口中苦笑道“真想不到，你我再次见面，会是刀剑兵戎！傲兄，怪不得我了！”

青年叹了一口气，随手将信条丢到一旁的溪流中。青年儒雅且带着七分桀骜！在他身后站着三男一女，四个人恭谨立在身后，不发一言。

青年似乎在感叹着什么，他坐在溪畔青石上。仰望着，秋雨朦胧。任由雨水打湿他的鬓角，他仍肆意仰望着苍天。

良久后，青年忽然笑了。轻笑后，振声大笑！那笑声，掩盖住秋雨，越传越远……

笑声无法传到百里之外，百里处依旧飘着雨丝，雨丝如刀，冷了人心。

忽有悠扬琴声，起于秋雨之中。

亭檐下，滴着雨。雨滴落时，琴音婉转而出。五指拨弄着琴弦，秀发抚弄着风雨。有雨飘落在琴弦上，有雨滴落在她的指尖。天籁之音，起伏在她的指尖。

她本是艺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她本就倾城，三千佳丽亦不可及。

风雨仍在飞洒，慕容念雪玉指一拂，一波哀感顽艳，一波沁人心脾。雨还未停，她已经弹奏了七首琴曲，围坐在亭下听琴的，自然是傲臣一行人。

秋有些深冷了！燕十三温着酒，闭目享受着风雨琴瑟。琴声时如细雨嘈嘈，时如珠落玉盘。燕十三饮下一口酒，忽然笑道“好风雨！好琴声！”

“怎么你也懂音律？”

傲臣接过燕十三手中酒，反手为自己加满酒。

风雨正酣，琴声正浓。

燕十三大笑一声，举杯道“我素有酒歌第一之称，慕容姑娘一曲汉宫秋月，我岂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