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若只是初见（1 / 2）

刀锋不依不饶，冷峻缠上谁的眉梢。千里外的天边，飘着几片黄褐色的秋叶。落叶几经辗转，随着风止落到石桥下，秋水旁。秋水缓缓东流，水中落枫也随着水波，消失在古城小镇中。水无止境，所以谁也不知水中落叶终究会飘向何方，停歇在何处。

或许化作春泥、或许融入江河，何处是它的归宿无人知晓！

小河秋水中，船桨拍打着水晕，小船分开水晕缓缓靠向水边。一名蓝衣女子端坐在船头，眼看着萧索在秋色中的古镇。秋空碧蓝，零落在天边的几行秋雁也越飞越远。

船夫是一名年仅七旬的老者，老人在古镇中生活了半辈，头顶上的斗笠已经残旧不堪了。残破的斗笠，似乎在诉说着老者的平生，贫苦而艰辛。

他在古镇生活了三十余年，也在古镇的河道中掌了三十年的船帆。形形色色的过渡行客，他只要搭上一眼，心中就极为清楚明白。有的人衣着奢华，他就会多收几文钱，有的人衣着素朴，他就会免了几个铜版。

他从不贪心，最多只收三两碎银，但他极为好酒，每一次日落西山时，他总会攥着手中的辛苦钱换一壶清酒。

一个已经年近七旬的孤寡老人，他无非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或许有一天喝醉的时候，就再也醒不来了。

碧空映在水面，老者手中船桨摇曳着，船桨划开水中倒影，斩碎了平静水面。船划得很慢，老者却也不着急，反而很高兴。因为今天最后一笔生意，他足足赚了三十两银子，而且这银两赚的极为轻松。不似以往过渡经营的商客，拉得货物极多，船钱却极为吝啬。

这一次，他的船上只有两名年轻男女。男子白衣如雪，手摇纸扇，一副儒生模样。女子天蓝绣衣，生的天真烂漫。男子丢了三十两纹银，只提了一个要求，船不要行得太快，因为有人喜欢坐在船头欣赏小镇秋景。

掌船老者偏了一眼，男子身旁的秀美女子，这个要求显然是女子的意思。

船，停在了岸边。日头，已经染红了大半片古镇。老者的确很听话，在日落西山前，停住了船。女子也很满意，古镇中微微萧瑟的景致，确实有一种苍凉的美感。

船拴在了桥头，老者匆匆消失在夕阳古道中。枫拜决踏出木船，舒展了一下双臂，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时辰。“问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好梦！好景致！”

天边夕阳如血，景色正浓。枫拜决走下石阶，脚踏着青石小道，感慨万千！

“枫大哥，看不出来你不但能喝茶，还能睡觉！死猪一般的睡！”蓝衣女子跟在他的身后，嘴角撇了一丝风情，笑着嗔了一句。与枫拜决同行的女子，自然是独孤云寒了。

枫拜决笑了一声，也不生气。一路上多亏有这么一位细心的女子，精心照料着自己，尤其是自己想喝茶时，总会不由自主的凑到她的身边。独孤云寒的茶艺，当真是一绝！

“觉睡足了，应当喝上一壶好茶，醒醒神！”枫拜决抖了抖衣衫，口中笑道“云寒姑娘，还要麻烦你了！”

女子哼了一声，双手背到身后。秋风中她调皮的转了转身姿，一丝纯真浮上她的眉梢，与那份纯真相比，古镇景色似乎也逊色了不少。独孤云寒蹦跳着走在宁静街尾，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想喝茶的时候，想起本姑娘了！哼，美得你！”

日落黄昏，古镇中最富盛名的客栈“望秋楼”中飘起一阵茶香。枫拜决品着茶色，嗅着芳香，微笑摇头。看着枫拜决沉醉的神情，独孤云寒总会分外得意。因为只有她的茶艺，才能让男子脸庞浮现出一丝欣悦的神情。

一杯茶换得他一丝欣悦，自己便已是很满足了！与枫拜决相处久了，独孤云寒才发现，在男子纸扇逍遥的背后，总会隐藏着微微伤情。

在他坚韧儒雅的眉梢，总会浮起若有若无的伤怀。尤其是提到“万鹤山”时，他眉间情义，显得更重了！独孤云寒不明白，为什么一提起“万鹤山”，男子的眼中光泽便会瞬间黯然。

枫拜决如此，燕十三也是如此！

独孤云寒双手托着下巴，微笑着望着枫拜决。微笑的凝视着，细心品鉴着自己芬芳的男人！

“干嘛看着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枫拜决喝着茶，笑着问道。独孤云寒也不回答，笑容更深、更温柔了！

茶香弥漫的地方，往往是最为宁静的。不知名的古镇如此，古镇中的酒楼亦是如此。夕阳西下，红霞古镇。秋冷凝住了时间，凝结了日下西山的美。

枫拜决望着楼外秋美，微微失神。

秋色虽美，却偏偏有人不懂得欣赏。喧哗叫嚷声打碎了宁静景致与沁人茶香，三名虎背熊腰的麻衣大汉，叫嚣着迈步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