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海三试武（四）（1 / 2）

酒醉茶香相继飘散在山中秋夜的月华之下。月已西倾，云海崖巅上添描了一笔微凉。月下三更，风绕厅梁。山中秋月已白，本应是夜深人静。奈何“云海阁”中，仍有人打扰着山中清净。酒茶已然融入月下，石桌周围，人却没有散去。

枫拜决想走，却有违客道。林峰不想下山，是因为她不愿错过傲臣手中的剑锋。

月，落在飞檐上。人，在云海浅月间。傲臣黑衣如夜，夜一般寂静、夜一般深沉。月下，他的衣衫是黑的，手中长剑也是泛着幽泽。剑的对面，依旧是一柄剑！飞檐另一端，站着一名手握长剑，素衣白衫的男子。峨眉派“三英四秀”中以剑术见长的宋少风。

傲臣的剑尚未出鞘，宋少风的剑已是锋刃如寒。师兄的轻功输于了枫拜决，师妹又刚刚倒在了燕十三的怀中。“三英四秀”接连败阵。宋少风作为二师兄，自然是心有不甘。

傲臣本不愿拔剑，他不愿在此番情形下比试。而宋少风非要逼他出剑，因为他想知道傲臣的剑，是否当真可以斩断春水！

月下高阁，云海飞檐。“云海阁”高约六丈，直入云梢。月偏落在飞檐上，彷如伸手便可摘下空中星月一般。傲臣与宋少风各自站在飞檐一侧，六丈飞檐上，两人身影宛若立于云端月梢。

琉璃瓦泛着月光，阁顶月影惨白。

小殃月仰着头，连连打着哈欠。众人中央唯有她一人，对最后一场比试漠不关心。阁上飞檐，六丈高阁。站在飞檐上俯望众人，月影之下，众人仿若蝼蚁一般，渺小之极。同样阁下之人，仰观飞檐上即要比剑的二人，亦是极不真切。

众人中央，为数枫拜决轻功最好。六丈高阁，他只需要两个起落，便可以攀上琉璃飞檐。但他却没有！当日“天水阁”一战，枫拜决仍是心有余悸。“痕飞花”剑威之烈，摄人心魄。斑刻在楼廊之上的剑痕，历历在目。一剑之威，以至于斯。今日比试，自己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

他，有两面。就如他手中剑锋一样，一侧锋刃断水，一侧平顿温和。剑锋亦如人性，亦正亦邪，亦刚亦柔。他有如同剑锋般的冷酷，也有对待挚爱，友人的温柔。

月光染白剑锋，宋少风握着剑，剑指傲臣。后者目若寒星，微笑以对。宋少风望着对自己微笑的男子，他手中剑锋淡去了几分光泽。不知怎么，傲臣的笑容中没有厌恶，没有轻蔑，唯有一丝丝温和。

剑锋虽寒，人心却是暖的。

宋少风手中长剑泛着白泽，月影划过剑锋，闪出一道流萤。剑，确是好剑！

“傲兄，请！”宋少风说罢，直觉得一道白光刺眼，白光来的太快，使得他不得不皱眉侧目。一道剑华，耀过双眼。傲臣手中长剑，已然出鞘！

水的柔、夜的静、剑的寒，凝汇在三尺长锋之上。傲臣转过手腕，翻过剑刃。宋少风微微一怔，眼神凝出一丝凌厉。望着傲臣的动作，口中冷道“傲兄为何如此，莫不是看不起在下么？”

这般问题傲臣不知回答过多少人，当然前提他们都是朋友，而非敌人！“剑锋是对敌的，而并非是对朋友拔刃。因此我的剑，只有一侧有剑锋！”

宋少风没有说话，只是方才眼中闪过的凌厉，荡然无存了。他手中剑锋依旧泛着寒辉，心中一个念头，飞逝而过。剑者最高境界并非是无敌天下，而是用剑之人心中当有的仁爱。

山风一拂，悬挂在头顶的秋月又偏了一分。宋少风看了一眼头顶清月，口中道“时过三更，傲兄，你我不妨一式定胜负罢！”

傲臣笑了笑，手中剑锋偏过一道月色。断水剑寒气隐出，一点傲气，浮现与他的眉心。傲臣点了点头，微笑问道“宋兄意欲如何？”

宋少风低下剑锋，缓缓道“久闻傲兄三十七中，有九式剑技，自称九澜。宋某追风剑中亦有三式绝学。在下不才，敢请与傲兄一剑定胜负！”

“峨眉追风剑，在下久闻其名！既然宋兄提议，在下只有遵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