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剑无痕（2 / 2）

“只是什么？”声音平淡却轻微颤动着。

“也许我与你的剑术相差一线，或许我胜不了你。但燕十三却活不过今夜了！难得他才貌双全，却死在这荒郊寒水之地，岂不是可惜么？”

傲臣听罢，反倒是笑了笑。也许墨寒剑术确实不在自己之下，但那生来便带着一身桀骜的家伙，是不会轻易死在锁魂镖下的。

“是你对江成鹤的锁魂镖过于自信，还是说低估了燕十三！”

傲臣轻笑一声，翻腾在心底的一丝忧虑霍然减轻了。因为他眼角余光扫到江水西岸时，自己生死之交的背影，桀骜于月下。燕十三退到江岸，不再去寻找隐身于暗中的江成鹤，而是星目凝霜，手拽长弓，搭在弓弦上的冷箭，绽出一点寒芒，箭锋所向的方向，正是前方葱茏矮树林。

燕十三确实涌起杀意了，却没有红着眼，失去理智。此时此刻，长弓在手，他反倒是更加冷静、凌厉了。十步的距离，十步的箭锋。傲臣相信，只要十步之外的树丛中响起任何风吹草动，燕十三的箭，必定十步一杀！

“姑娘的剑很快，但你并不想去我性命是么？”

傲臣偏过头，不再看对面江岸，他的目光专注于女子手中两柄长短不一的剑刃之上。这一战，无论什么结果，终要有个了断。墨寒站在月色之下，一身雪白衣裙染上了月的圣洁、月的妖娆。

一只极为秀气的拳头，偏偏握着一柄杀人利器，冷锋与秀美，始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罢？

“你很聪明！却为何不识时务！你知道么？一个聪明但不懂得变通的人，他的下场往往是最惨的！即便是我现在不杀你，你的命也不长了！你与燕十三都得死，只不过他会先你一步！”

墨寒笑了，笑意中有些冷酷、有些期盼，也许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世人意料之外的大事一般。

墨寒眼波一荡，口中继续道

“慕容念雪真是可怜！枉阁主在她们姐妹危难之际，宽仁收留。可现如今，不但不思报恩，反倒反叛出阁去，与你一同浪迹天涯。可笑、可悲！”

“断水剑”剑锋一偏，映起一泓月色。主人目光瞬间凝成冰霜。

“收留？为何收留？还不是为了这天下武林！念雪在阁中并不幸福，我傲臣的确给不了她锦衣玉食，但我可以带她逃离她不喜欢的世界！你们收留念雪，还不是为了得到《春水决》满足自己一己私欲！”

“一己私欲？当今天子孱弱无能，贪图淫欲。东西两场干政弄权，天下皆知！大明已成乱臣阉党的天下了。想我阁主雄才大略，巾帼红颜，一旦阁主执掌天下，不但可以扫清朝野，更是天下之幸、万民之福！”

墨寒清诧着，如玉模样也镀上一层艳红，不知是她过于激动，或是心有薄怒。她不允许任何一人质疑那个人的决定！不容任何人阻碍那个人的道路，任何绊脚石，她都会为她扫清罢！

“天下之幸？可笑！为了一己贪念，而设计武林！是天下之幸？处心积虑的掌控九大派别，也是为了万民之福？即便是天子残暴不仁、朝纲败坏，废除天子，承继大统的也应该是皇亲国戚，你一个外人还敢妄想步入九五？不自量力！”

傲臣一挥长剑，口中厉声道！天下苍生，与自己无关，匡扶正义，自己无心去做。他只想与自己心爱的女子，一生到老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有一些人，为了名利、为了权势，利用着她！

“哼，皇亲国戚！如果长安城中那个狗皇帝还知道有皇亲国戚，那为何还听信谗言，将自己的亲妹妹流放之边域！”

墨寒美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傲臣身躯一颤，极为震惊。墨寒话中意思好像透露出天水阁主与现今当朝天子，有这错综复杂的皇室关系。但转念一想，“天水阁”即便与皇室沾亲带故，可一无政权二无兵权，如果当真想要，举旗谋反，成功的几率简直是微乎其微。

但墨寒一口一句的皇室秘史，简直匪夷所思。听起来似乎并不像她信口编造的谎言，其中许多内情恐怕不是傲臣能够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