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缘由（2 / 2）

怎料“禁刀令”非但未能止住九大门派口舌，反倒是激得武林各派雷霆震怒。出于无奈，皇上只得将平息江湖风波的重要之责交予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万绝，亲自处办。

话说回来，血洗“松落崖”的元凶正是皇帝亲信的西厂，万绝虽自知是方无恨派人所为，奈何无真凭实据，仅凭着“松落崖”下那几句西厂甲士的尸体，并不能说明问题。

况且自己与西厂比起来，皇上自然是更为相信西厂厂公方无恨。

想当年锦衣卫随太祖南征北战之时，还没你西厂什么事呢，现在天下太平了，后起的阉宦组织反倒是骑到了自己头顶。想到此处，身为锦衣卫统领，万绝顿时觉得异常烦躁。

玉杯盛满红衫影，楼台上几名艳丽女子正从万绝身前姗姗走过，酒樽一抬，又是一口苦涩。万绝放下酒杯苦笑一声，天下太平之后，便要鸟尽弓藏了罢？

“小子，老爷我说话，你听见没有？”

七品县尉见万绝并不理睬自己，反而是继续自斟自饮，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火。他推开挽在怀中的风尘女子，双手压在桌边，一张胖脸险些贴在万绝眉间。

就在声乐盈天的同时，胖县尉身后不知何时隐上来三名身着素缎官袍的衙差。万绝放下酒杯，口中轻声哦了一句？

似乎并未将这小小县尉放在眼里，他只觉得一股微带胭脂味的酒气扑面而来，万绝极为厌烦这股世俗之气，一掌推开县尉肥胖身躯，将头移到一旁。

胖县尉似乎并未想到万绝会突然出手，更未想到在这九江“天水阁”中竟然还有人胆敢招惹自己。胖县尉身材矮胖，脚下不稳，被万绝一掌推得趔趄倒退，若不是手下衙差眼疾手快，只怕他便是要跌坐在“天水阁”的锦丝红毯上了。

“还看什么看！给我上！”

胖县尉见自己出丑，原本已被酒水女色浸红的脸颊，此时又蒙上一成青紫色。胖县尉一指万绝，恼羞成怒。县尉手下的衙差明显也是嚣张惯了，见万绝生的眉清目秀，翩翩儒雅。也就没有多想，五人抽出腰间官刀，一跃上前。

刀锋入眼，阁中声乐中响起几声女子娇弱惊呼，虽说“天水阁”中的女子早已司空见惯，但仍是免不了为这陌生男子发出叹息的惊促。

万绝侧头一哼，右手一震桌面，三支玉杯腾空而起。万绝抬起手背，轻轻一扫，三支酒杯顿时裂成无数碎片，玉杯瓷片在红灯绿烛中激射而出，只听得几声金戈折断的声音，五名衙差手中的官刀已仅剩下不足半尺的刀柄。

万绝站起身，倾起白玉雕琢的精美酒壶，抬头喝了一口。他右手一扬酒壶，牵得衣衫一抖，象牙雕饰的锦衣卫指挥使玉牌，隐现于衣衫之下。

胖县尉眼角一颤，见到万绝腰间的指挥使玉牌后，匆忙跪了下来，肥胖身躯犹如一条大狗一般，连滚带爬的窜到万绝脚下，不住地磕头

“大人恕罪，小人有眼无珠，无意冒犯大人，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县尉见到万绝腰间玉牌后，脸色由红转白，似乎清醒多了。胖县尉虽为一县小吏，但锦衣卫青玉金牌倒是认得。数十年来，胖县尉为了自己能早日升迁，也结交了几名朝廷官卿，也曾亲眼见过锦衣卫的玉石金牌。

不过毕竟见到的只是寻常锦衣卫小卒的腰牌，今日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精雕细琢的象牙玉牌。他虽然知道眼前玉牌与寻常见到的小卒腰牌有所不同，但锦衣卫三个大字自己可还是认得的，见万绝眼中傲睨天下，隐生千军万马的气势，想来定是长安城中的大人物。

自己只不过是个七品县尉，辖区不过百里，岂敢与皇帝手下的亲军放肆。只是不知道，胖县尉若是知晓眼前年轻男子，正是统领长安城中所以锦衣卫的总指挥使，他该作何感想？

“给我滚！”

万绝冷冷一句叱喝，小小县尉又岂会放在自己眼中。

胖县尉听在耳中彷如得获特赦一般，连声道“多谢大人开恩！小人这就滚！”说罢也不敢抬头，半跪着爬出“天水阁”大门。

万绝心情本就糟糕，又遇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县尉，顿然觉得心中大烦，“天水阁”这等风花雪月之地，自己是不想多留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