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约定（2 / 2）

他看着神色痴迷的桀骜男子，口中笑骂道“好你个燕十三！上次偷拿我的钱买酒喝，这笔账咱们是不是要算算了！”

残灯暗烛，夜幕中星光漏下。星火斑斓点缀着山庄后院流淌着的莹烁水波，随着水面波澜荡漾，映射在溪流中的繁星，璀璨起伏。几点星痕，落在傲臣一袭黑衣上，落在他紧握慕容念雪的右手之上。

尽管是九月，凌云山中依旧微凉。

夜深了，山风却不未曾褪去，一缕清凉掠过慕容念雪鬓边发丝，吹散她满眼风情。她唇边挂着浅浅笑意，执着他的手，同赏夜空星河。“明天一早你要与燕大哥去九江城为晴姑娘寻医么？”

慕容念雪双眸落下，嘴角笑意也稍减了几分。傲臣仰望星河，轻轻点了点头，慕容念雪为此事以为他忧心一夜了。“你放心罢！西厂三千甲士都伤不了我，‘天水阁’又算得了什么！况且，燕兄与我同去，他处事比我谨慎，一身武艺又不再我之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慕容念雪没有说话，她身子一倾靠在男子肩膀上。一道流星划过天际，她看着暗淡下去的星火，温柔问道“臣，你有什么愿望么？”失去光芒的星火，悄然湮灭在万点星芒中。在消失的瞬间，它燃烧生命所发出的光辉，竟是如此耀眼夺目。

傲臣一指天边尽头，轻声说道“我听燕兄说过。中原西南边陲，有个名叫大理的地方。听说在哪里，可以看到洱海浮起的月色，可以看到盛开在草原上姹紫嫣红的朝株花，也可以耳听着上关起伏的风声，站在雄伟的苍山眼望漫漫飞雪。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封了剑后，与你去大理，同看世间最美的风花雪月。念雪你愿意吗？”

她顺着傲臣手指的方向抬眼望去，仿佛男子所诉的美丽景致就在眼前一般。她为何要说不呢？！

山中星夜下，一对男女相拥在斑驳星光下。

“西厂的事尚未平息，傲兄、燕兄沿途多加小心！叶某在此谢过了！”燕十三勒住缰绳，口中笑了笑道“叶兄言重了！待我与傲兄回来，叶兄当与我在这山中醉上一回！”

燕十三还未说完，耳畔传来师妹娇柔声音“师兄！答应我的事，莫要忘了！”西门落影挥舞着秀气的拳头，大声叫嚷道，似乎临行前燕十三对她承诺过什么。看着西门落影狡黠笑容，燕十三顿感头大，昨天夜里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她莫名其妙的要求。

“师兄！听到没有！！”见燕十三不理会自己，西门落影有些焦急了。“知道了！你放心就是！”燕十三让自己这个师妹烦的不行了，口中嘟囔了一句，头似乎又大了一圈。“燕兄，你究竟答应西门姑娘何事？”

傲臣看了眼在一旁偷笑的西门落影，心中难免有些好奇。此番下山西门落影本吵着要去。西厂之事风波未止，燕十三有恐她武功不济，万一遇到什么棘手之事，自己又无暇顾及，因此执意不许。

燕十三单手拍额，无奈了口气。他一扬手中马缰，口中道“到了九江你就知道了！”说完，也不顾傲臣多想，纵马下山去了。

凌云山八百余里之外是一座繁华小镇，名曰“万柳城”。虽名为镇，但小镇中车水马龙，人丁兴盛，其跑商行客更是不曾断过。其中江南水乡来此贩锦缎、皮草的占了大多数，其余都是一些小本营生茶肆、饭庄等等。

饭庄、茶肆本就利薄，小镇中开得多了自然就没什么利益可图，倒是南方运来的锦缎深受小镇百姓的喜欢，绝大数真金白银最后还是落到了外来人的腰包。

天色已近迟暮，空气中滚滚热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不知什么原因，今日本最为繁华街面却不见几个客商，唯有几家茶品小店独自撑着门面，盼望着远道来此的行客。夕阳一扫长街，淡淡金辉下更显凄清、寂寥。

自凌云山辞别叶凝后，傲臣与燕十三两人已纵马疾驰有一整日，两人不停不歇地赶了近千余里路。时值黄昏，两人正巧路径“万柳城”。烈阳将倾，傲、燕胯下坐骑疲乏难支。一日千里疾行，即便是千里良驹只怕也会精疲力竭了罢。

两人见天色近晚，夜里难行。简单商议后，燕十三决定在“万柳城”换下马匹，于镇上客馆处暂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