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2 / 2)
五年前,傲臣年仅二十三,便倚着“断水”,飘摇在血雨腥风的江湖。没有争霸武林的狼子野心,没有争胜天下第一的俗思凡念,他似乎在追寻什么。认识她,是在冬过春初的蒙蒙暮雨中。他故旧是雪白衣衫,俊逸的脸上零落着雨珠。额前长发已。。。。。。
润的光泽。雨水顺着剑脊,滑落入地。青石板路上,雨水薄薄铺了一层,水珠溅得七八瓣,碎落水中,如银河漫布般点点溅起,轻盈落下。但在这白衣青年脚下,却只荡起几波涟漪。
雨渐密、渐急。傲臣全身尽被打透,白锦长氅贴在他的身体上,脸色却只是凝重少许,未见一丝焦急。
“公子,你这是?”
一声娇柔清澈,不含半分妩媚的。声色中,透着三分疑问七分关切。傲臣微侧过脸,眼中映出的是一副出水芙蓉,清丽无双的绝代姿颜。春水似的眼波中,找不出一点杂质。傲臣面色稍缓,抬头看雨,轻声道
“在下,初至九江,不想遭此急雨。因来的匆忙,就。。。。。。”说着,掠过发丝上的几滴雨珠“不妨事,多谢小姐关心!”后者,眼眸无意间,扫在傲臣脸上,面颊升起绯红。头不禁低下,左手向前送去。傲臣一看,竟是把描花伞。
“公子,我这正好余出把花伞,如不嫌弃。请暂且阻挡下风雨罢!”傲臣本并非浪荡公子,不过此时此刻心头升起的竟是一阵莫名。再看她,头埋的更深低了。傲臣嘴角一扬,却欲道谢。
慕容念雪几乎是低着头,绕过傲臣身旁。翼翼小心,渐行渐远。雨势并未因这段插曲有多少变故,依旧是且大且急,傲臣目送这个却生生的女子,消失在朦朦雨色中,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不知道,同样预料不到,两年后的腥风血雨、两年间的温情缠绵、以至生命中的全部思念。都是他,都是为了当日送自己一柄花伞的红衣女子。傲臣攥紧花伞,犹豫片刻,终是没有撑开。。。。。。。。
三日后,本应该离开九江的傲臣,决定拜访下慕容念雪,那个雨中赠伞的女子。几经打探,原来慕容念雪是九江城有名歌妓。因过人的才艺与绝色的姿颜闻名九江。甚至,远至百里的浪荡公子,不惜周折,为睹她一芳容。不用猜疑,追捧者自然络绎不绝,挥金如土的富家少爷、官至三爵的豪门官僚。但慕容念雪竟无丝毫动心,更是洁身自爱。多少垂涎者,也只能灰心而去。
再说傲臣,自从那一场春雨后,莫名对这一女子,升腾起几分爱慕之意。。。。。。
又是一朝春雨夜,白衣如雪的他,踏着细雨,行至“天水阁”当然,他没有忘记带上当日的紫色花伞。“天水阁”是九江赫赫有名的艺楼,各种曲乐、舞艺尽付其间。不错,阁中名魁,自然是她,淡红粉衣的慕容念雪!歌、舞、乐无一不精通的念雪,亦是“天水阁”的招牌。清丽的容貌更是吸引众人的目光。
之所以“天水阁”名声百里,财源广进,与慕容念雪是必然分不开的。正是如此,“天水阁”与“醉心楼”同名曰“九江琼楼”
昨日,繁华峥嵘可惜。。。。。。
时至二更,雨丝如漫天箭雨,越下越急。雨虽如箭,不想“天水阁”的客人,不受春雨所阻,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好不热闹。傲臣步伐加快几分,“天水阁”的招牌扁,渐渐清晰,三字描金行楷,琉璃碧瓦富丽堂皇。朱红的香木镂雕百花门,红毯铺地。门两侧,篆刻着一副对联;
上联道“百乐千情天音仙乐迎心三千许”下联曰“轻舞翩歌飞仙乐舞寄君万里思”傲臣看罢,不由笑了,联中之对,岂不过于夸大。
傲臣抖抖衣衫,几滴雨珠,溅碎在重重夜色中。阁内静雅的出乎意料,本以为会是歌舞升平、淫霏不断,不曾想是如此淡雅。完全没有喧嚣纷扰。虽说“天水阁”中。不乏浪荡之辈,他们却出奇的循规蹈矩,大多都压抑着心中恶恶,或是“天水阁”有高人相照,无人敢扰。傲臣是外客,自是不知。
步入正厅,厅内更是极为华丽,灯辉烛火通明。耀得他微微闭眼,少倾方才适应了如昼灯光。随之,一缕轻柔沁人的弦乐,萦绕于耳。雨声,悄悄隐没在这人间仙乐中。
傲臣并不急于寻找慕容念雪,倒是先在阁中悠然的闲闲散步起来。不论是客人或是艺伎,不约地偷瞄几眼这个年轻人。一是因为相貌,二可能是在他那张极富书生气的俊脸上,隐约闪毅着随和的霸气。
同时,雪白衣衫、墨色长剑、淡色花伞,许多人纷纷疑惑了。傲臣则不以为然,依旧挂着一丝清澈的笑容,轻上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