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围攻（1 / 2）

当年天山神鹰陆芳逊剑术精熟，变化奇巧，放眼天下已属一流，他中年后创此一套长蛇剑阵，集众家之长自成一派，克服单战之弊，彰显联合之利，更是无懈可击，加以五位弟子天姿聪慧，勤学苦练之下，日精月熟，在年轻一辈中实也难得。

此时，五人并力与曲如钩对敌，变化之中配合默契，犹如一条长蛇，首尾相顾前后互补，整体和谐个体精妙，运行之间了无牵滞，确也令曲如钩不得轻松。

再看曲如钩时，以一敌五，却丝毫不显吃力，章法不乱，沉着冷静，招式应用自如，奇异多变，令人捉摸不透。只见他只攻不守，杀招连出，每要致敌于死命，而于自身要害之处却不管不顾，门户大开，一味只是挥匕直进，似有同归于尽之意。

众人不禁担忧：“那曲如钩倚恃毒匕，触者非死即残，所以无须刺中要害，自然随心所欲，招式变化也快得许多，似此种打法，恐怕曲如钩身上只添五六处伤疤，天山五子便要全军覆没了！”

再看须臾，见曲如钩频临险境，五把长剑在他前后左右不停地招呼，仅差毫厘之远，但他视而未见，只顾横挑竖刺，每能化险为夷，反逼得天山五子应接不暇节节败退。

千家生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他久居乡村，几时见过这般阵式？虽然先前曾与天山五子交手，也历得生死之境，可相比此时岂可同日而语？心底不由一阵后怕：“看来，适才是他五人未尽全力，否则我怎得全身？”其实，他却不知，高手比斗之时，往往是逢强则强逢弱则弱，不可简而单之地等同视之，加以双方士气不一，应变能力之差，各自优点短处之异，交战之时未必能计算得出来。

曲玲珑什么也看不到，只听见兵刃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晓得斗得惨烈，她本想让哥哥与众人止息干戈，以和平之道排解矛盾，但几次劝阻均未奏效，此时心急如焚，一来想让哥哥赢，但哥哥赢了，必会伤及无辜，犯下大罪；二来想让哥哥输，哥哥输了，在场众人岂能轻饶了他？一时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希望他们能突然改变主意，各弃兵刃握手言和。

场中六人斗得难解难分，早不知过了多少回合。千家生只觉眼花缭乱，头晕目眩，根本分辨不出谁强谁弱，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曲如钩虽步步涉险，却已占了上风，而天山五子渐有力不从心之态，阵式略现散乱，只是五人互补长短，彼此救应，才不至立显败相。

再斗数十合，场上胜负已见分晓，便连千家生也早看出天山五子必败无疑，想起天山五子适才咄咄逼人之态，不分青红皂白险些要了他的命，如今终于有人替他出头，心中不免一阵快慰，正乐得要拍巴掌，却瞥见一旁的曲玲珑双眸含泪，欲语还休，胸前起伏不定，显是紧张之极，便作罢了，睁起双眼直视场中。

众人见天山五子败相已露，唯恐有失，不由得骚动起来，心里均知，若曲如钩一胜，则五人必遭毒手，接下来便要向众人开刀了。

无为高喧声佛号，向场中发话道：“天山派五位施主且歇手，待老衲会会这个狂徒！”手捻佛珠，身体已起在半空，即落未落之际，扬手甩出三粒佛珠，破空飞去，击向正在场中酣斗的曲如钩。

曲如钩察觉到有暗器袭来，辨别方位，用匕首一拨，铛铛铛，都拨落在地。趁此空当，无为疾转直下，落到曲如钩面前。天山五子见有人来替场，不敢托大，相看一眼，各自会意，都跳出圈外休息。

无为本是少林高僧，原不想使用暗器，但他亲见二十年前曲柳山庄内青锋剑主瞬息杀人无数，这曲如钩既是和青锋剑主同谋，必也会使出残忍手段，只是天山五子配合得当，才未有下手之机。他眼见天山五子即要落败，救人心切，但贸然上场或会使天山五子阵法有变，那曲如钩岂不正可趁机得手？便情急智生，扯下三颗佛珠扔出去，借此扰乱曲如钩心神，自己好去替场。那三颗珠子却未曾使力，即使击中要害也不会伤人。

曲如钩冷笑道：“秃驴，迟早有你的份儿，不用急着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