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 / 2）

酒足，饭饱。

但他们居然还没有醉。

漫步在走廊上，看着他，潘龙的眼睛亮了。

但凌川早已敛去了当初逼人的锋芒，现在，懒散，好像一切事都和他无关一样。

潘龙叹息一声，道：“我从未想到，像你这样的人，竟甘愿这般堕落。”

凌川笑笑，道：“不过现在你已看到了，想不信也没有办法了。”

潘龙道：“最近可好？”

凌川道：“老样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啊——”

“对了，你说说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会沦落到了农民啊？”凌川的话里，有淡淡的火药味。

潘龙正色道：“农夫是一种职业，大侠也是，这两者，又有何区别？”

凌川呆了一呆，但随即笑道：“是我错了。”

“你也会犯错？”他不信。

凌川苦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啊。我犯下的错，多得数都数不清了。”

“比如呢？”潘龙正看着他。

走上几步，凌川回首，道：“比如情爱，芳依，我本应早些杀了她的。”

潘龙道：“她是你的女人。”

“我知道。”他低头，轻轻一笑，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狠不下心来杀她。”

潘龙道：“你猜我现在是做什么的？”

凌川目光一凝，淡淡的道：“杀手。”

潘龙大笑，道：“好眼力！”

凌川道：“但你却并不快乐。”

“哦，是吗？”

“因为你还没有疯，无休无止的杀戮已让你感到了厌倦。”

“我劝你，收手吧。”

“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潘龙道：“无所谓，人生至此，已无遗憾。”

“钱财得手，美人拥怀，还有什么不好呢？”

潘龙苦笑，道：“但我的头上老是悬了一把刀，不知何时会掉落下来。”

“对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潘龙不解。

凌川懒散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夺人的光芒，他轻轻的道：“因为你的身上有杀气。”

“真的？你看得出？”

凌川摇摇头，道：“是感觉到的，就像野兽的本能一样。”

潘龙道：“看来，今夜我们要痛饮三百杯，好好叙叙旧。”

“不必。”凌川拒绝。

“怎么了？”

凌川道：“明日我们还得赶路，我可不想醉醺醺的。”

“醉？醉了有何不好啊！”他的笑有些凄凉，“一醉解千愁，一醉解千愁啊！”

“嫂子真美。”凌川忽然说道。

潘龙的脸上已有了些得意，道：“凤凤是最美的人了，最美。”

“是啊。而且，你们的生活很平静。”

平静？这一个小小的想念都成了奢望。

“这些年，看来你混得不错。”潘龙忽然一笑。

凌川道：“确实不错，每一天都是精彩万分啊。”

“但我宁可，宁可平平淡淡，做这闲云野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