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微电影与疗养院(1 / 2)
孔灵醒了,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玩电脑玩得不亦乐乎,饭前带我挖野菜,饭后他冲瀑布我泡温泉……这种平静的日子在鬼王约定的第七日被打破,孔苍出逃了,帮凶有三——孔修、孔疏、孔灵。
三兄弟一致为大哥的幸福着想,帮助孔苍“逃狱”,他们把孔苍放走后,孔灵抓着我和行李箱就走,孔修和孔疏也背着背包,看样子,他们是要带着我“畏罪潜逃”。
自然,我们是没逃过孔爷爷强大的追踪术和孔爸爸一把抓的本领,我们尚未踏出孔家大门就被拎了回去。
期间,我后脑勺着地磕出一个大包,孔灵妈妈为此将孔爸爸一顿臭骂。
“让你轻点轻点,咱家三个兔崽子经得起摔,清浅能吗?哦看看,这聪明的脑袋要是磕坏了,你对得起未来的亲家吗?!”孔灵妈妈边说边用药酒揉我的脑袋,疼得我泪眼汪汪。
孔苍不愧是长子,艺高人胆大,这一去就没再回来,孔家三兄弟关了几天小黑屋就给放出来了。
翌日,孔灵一手牵着我,一手拉着行李箱,这回,是真的要走了。
“常回来看看。”孔灵妈妈的千言万语在临别时分,只能化为一句带着哭腔的期盼,孔灵是小儿子,是她宠大的,儿行千里母担忧,不是空话。
孔灵“嗯”了声,头也不回地走出孔家。
我知道,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舍不得。
孔修比较惨,作为孔疏孔灵的三哥,他没有起到好榜样的作用,孔爸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孔疏在戏台上唱了一曲《窦娥冤》配上那飞雪连天的场景,把孔老爷子听得肝疼,半句责罚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和孔灵连夜赶路,他说要送我回家,我乐的有人帮我提行李,就随他了。
只是我没来得及给妈妈买土特产或者纪念品,孔灵也是两手空空出的家门,我们一路上面面相觑,生怕我爸妈一个不高兴把孔灵扫地出门。
孔灵在去我家的路上打了个电话,我上厕所回来,他刚好挂断,笑得贼眉鼠眼:“清浅,你未来婆婆真是太伟大了!”
他这么变着法儿夸自己母亲的意义何在?
到了我家门口,街坊四邻晒太阳,都能看到我们,还热情地打招呼,我妈刚开门,这边一辆跑车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面包车。
跑车上下来的人是孔悠,他手术做完了?
孔悠冷冷淡淡瞥了孔灵一眼,转而对我妈恭恭敬敬说:“伯母你好,我是孔灵的二哥,非常感谢您让清浅来我家过年,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他。”他打了个手势,面包车上下来几个人,搬家公司似的从车上搬东西下来,只听孔悠不以为意道:“这些是我们母亲准备的见面礼,路途遥远,她很遗憾不能亲自登门拜访,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
我瞪孔灵,低声问:“你打了什么电话啊?阿姨玩这么大!”
孔灵摸摸鼻子:“我就说要一份得体的见面礼,没想到她直接让我二哥传送过来了。”
我看我妈幸福得要晕倒的样子,就没和他计较,妈妈心心念念羡慕的隔壁家的女婿,在孔家的大手笔下,弱爆了!
孔悠没进屋喝茶,他仿佛只是来给我妈争面子似的,弯腰鞠躬走人,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我妈一个劲儿夸赞孔灵妈妈教导有方,只恨自己只生了我一个女儿。
孔灵蹭了一顿午饭,然后跑去住孔悠的大豪宅,看着那副奸诈的嘴脸,我希望他不会被孔悠一脚蹬开的好。
在孔家过了个年,再回到自己家中,有颇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好像很久都没在家陪爸妈好好吃一顿饭了,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一个劲儿吃妈妈夹的菜。
回家后,我偷得半日闲,另外半日去市场买新鲜的食材,爸爸刚拆石膏,妈妈让我多买点排骨。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孔灵的电话,他要跟着他二哥去什么疗养院,几句就挂了电话,看样子很仓促。
我收了手机,回家,炖排骨汤。
当夜,孔灵发短信过来,抱怨什么荒郊野外疗养院又破又乱还闹鬼之类的话,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就回了个笑脸颜表情。
有孔悠在,孔灵吃不了多大的苦,我洗洗睡。
陪着妈妈逛街喝茶过了几天“颓废”的日子,这天逛商场,妈妈看中一件男式大衣,砍价砍得那叫一个心狠手辣,买下来的时候对我说:“回头带给小灵哈。”
小灵?孔灵!容我汗颜一下,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怎么看怎么顺眼,这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大衣还是要帮忙带去的,问题是孔灵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市内有好几个疗养院呢。
妈妈买完东西就和居委会的大妈们八卦去了,我见她的话匣子一打开,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便悄悄离开。
这么一走,我遇到了高中的同班同学,她本来就和我一个小区,出门左拐就能看到他们家的楼层,一时之间没想起她的名字,倒是记得她有个响亮的外号,叫白妞。
白妞的皮肤很白,娃娃脸,如今二十来岁的人看着还像中学生,更可怕的是她还梳了双马尾。
“清浅,好阵子没看到你了。”白妞热情地上前打招呼。
我点点头:“出了趟远门。”
“听我妈说你男朋友家很厉害啊,见面礼一车的啊?”她拍我的肩膀,“上学那会儿追你的阔少爷知道还不哭死。”
“没什么。”那一车不是古董花瓶就是金银玉器,为了防止碰着摔了,我连夜把它们堆进仓库不见天日。
“你男朋友什么来头,说说呗。”白妞一脸好奇的模样。
我答:“也没谁,你知道的,孔灵。”
这个名字也算是如雷贯耳,白妞的笑脸僵了,不可思议道:“你们居然还在交往?乖乖,都三年了。”
“嗯。”
“那他家干什么的?这么有钱。”
“呃……”这个确实很难以启齿,他们家涉及的行业比较多,说捉鬼降妖肯定不行,说经商吧,孔苍现在下落不明,说开医院吧,都是孔悠一个人在忙活,说摄影?孔修居无定所,算职责么?那么就是孔疏了,可他是唱曲儿的,戏班子啥名字我都说不上来。
“你不会连那个神棍家里干啥都不知道,就这么傻傻跟了人家三年?”白妞凑过来小心地问:“你们那啥了吗?”
“……”我艰难地摇了摇头。
“啧啧,纯情啊。”白妞道。
我头一回和人交谈谈出束手无策的挫败感。
“下个星期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拍个微电影,你也来串场吧。”白妞说着就掏出手机发短信,十秒过后抬头眉开眼笑的:“搞定啦,后天收拾东西跟姐姐我去献身艺术吧!”
“……”她将自说自话的本事练就得炉火纯青。
我回家和妈妈说了这事,白妞第二天也亲自登门了,她和我妈讨论什么艺术什么创作,把我妈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我去拍微电影的事情敲定,我妈亲自给我收拾行李,告诉我一定要好好拍!
我就这样被我妈卖给了白妞的三无剧组。
一起拍微电影的有十来个人,白妞是内定的女一号,其他人都是她的大学同学。
他们要去拍一个悬疑的灵异片,拍摄地点在城郊,比较荒凉。
当我看到头顶锈迹斑斑看不出是什么字的牌匾时,我就头皮发麻。
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建筑物,看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剧组的人打听过,好像是什么敬老院,很多年前就荒废了,过几年就要拆掉。
一行人进了宾馆,地方很小,条件简陋,我和白妞还有一个叫小娜的女孩一起住。
小娜和我们一个年纪,不爱说话,总是捧着书在看。
白妞一边和我抱歉一边说这次微电影得奖会有多少多少奖金,然后开始背台词。
我在剧中负责扮演一个没舌头的女鬼,没有台词,只负责“飘”。
当晚,月黑风高,我们摸进那个不知名的建筑开始拍摄。
主楼后面还连着一栋住房楼,里面还有灯光,那儿还有人住,但这栋楼却作废了。
化妆师在我脸上涂涂抹抹三个多钟头,我一照镜子差点被自己的脸吓得心肌梗塞。
我脖子和手臂上也“割”了伤口,血肉模糊的我在二月份的寒夜里,穿着雪白的吊带裙,光着脚站在镜头下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