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生百年（1 / 2）

莫邪走到方才那位琴师那里，道，“老先生，这琴，可否借我一用？”

那位白须飘飘的琴师点点头，随即起身让座。

莫邪点头谢过，理了理裙角，端坐下去。

抬手，触琴，铿锵之意跃然，一股清冷潇肃之意若剑光一般挑刺出来。随即琴锋一转，奏的是大漠那一轮寂寥之月，奏的是那战场上的龙血玄黄！

清冷壮阔之意跃然纸上，众人眼前仿佛看见了那思归的战士，望着家乡默默吟唱的战士，一腔豪情的战士，悲泣的战士！

莫邪的声音淡淡溢出，不同于之前的小家侬曲，满是悲壮之意！

“人生百年，如梦如幻。

有生有死，壮士何憾。

保我国土，扬我国威。

生有何欢，死有何憾。”

唱的是战士的卫国之意，奏的是男儿的铿锵热血！莫邪衣袂微飘，眼神坚定，引颈高歌，竟能唱出那一番熊燃壮志！

琴音慢慢弱了下去，一股凄凉之意油然而生，莫邪声调中那坚定的气息也随着降了下来，转而竟变成了悲伤的音调，述说着守着明月望着家园的壮士心头那浓浓的乡愁，如歌如泣。

“北地胡风，南国炊烟。

思我妻儿，望我家园。

关山路阻，道长且远。”

我也多想回家喝一喝妻子捧来的热茶，听着儿女叫着自己。然而，为了家国，不能！

纵使是粉身碎骨，纵使是血溅江山！是男儿就该在战场上安身立命！

只是到了寂寥的深夜，如何能不能思念家中那暖暖的床，和娇艳的人儿……

所有人都为琴声与歌声所动然，再看莫邪，已经停了下来，端坐在琴后，人洁如玉，华然无双！

竟是方才场景太过肃然，此刻宾客们都不敢出声，生怕扰了这些守卫边疆的壮士！

北慎傲看着莫邪，一股敬佩之情悠然而生。

更是暗暗定下决心，定要将这般奇女子娶回北国，待自己一统天下，尊为国母！

莫邪慢慢起身，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凤栖却是又站了起来，看着走过来的莫邪，拍了拍手掌。慢慢地，稀稀落落的掌声从四处想起，不少宾客也是站起来，给予掌声。到了最后，几乎全场都战立起来，望着莫邪，送上最为简单真诚的褒奖。

莫邪轻轻弯了弯腰，算是谢过。便拉着凤栖坐下。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道了句，“我本以为自己每日钻研学问，能为国做大贡献，已经是极为刻苦。此刻却才知道自己和那些守卫疆土的男子相比，至少还有家人伴在左右，着实还是低了一等。”

莫邪默默道，“各人自有各人路，在座各位即便不能在沙场上为国效力。只要能够兼济天下，心怀百姓，自然都是值得他人尊敬的。”

“郡主所言极是。在下自罚自罚一杯。”

莫邪却并不言语，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心里是有些不喜欢的。在这里的这些公子小姐们，连同自己，多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每日论才论艺，顶多的便是去夺个功名，顶多去夺个功名。若是要算对国之用，就连城门口那些守城的士兵都有些不如，人家至少还是真正地做着实事。

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莫邪看了看自己纤细如玉的手，自己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