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来还愿的吴王（1 / 1）
看鸽夜的样子，他似乎刚刚到，那就不用担心此前的谈话被他听了去。四下里也没旁人，算起来今天是新婚燕尔第二天，他怎么撇下新王妃跑到秦府来了。不会真的因为闹事而生了嫌隙吧。嗫嚅着开口问：“吴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五妹非要和我这么生分吗？”又是这句话，我在心底怒吼，难不成你娶了王妃，我也要另嫁他人了，还跟你如胶似漆！面上却极力忍着，饶是如此还是压抑不住心底那股乱窜作祟的邪火，笑得不阴不阳，“吴王殿下可别忘了，前日成亲时可是向我这庶母磕过头的。”
他眸色一震，随即又恢复笑意：“你是故意的，这很好，说明你放不下，还是在意我的。”想起婚礼那日刘应还夸我闹得好，并且极力邀请我去闹他和岳茜的婚礼，就觉得这俩兄弟都不太正常。被他们说得我跟一妒妇似的，不会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上次是因为多喝了点酒，实在不好意思。要是令你因此和王妃生了嫌隙，改日我着人送礼过去赔个不是。”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直接表明我眼下很忙，没工夫应酬你。
语罢大手一挥，招呼鸽夜跟我走。他一把拉住我：“是要去赏龙舟么？”
我下意识点点头，又觉得不对：“你不用陪吴王妃吗？今日还不到回门的时候，不是说北方人端午节一定会去观看龙舟赛的吗？”说完又想打自己嘴巴，怎么老是纠结他王妃一事，真是欲盖弥彰。
他眼神宠溺，轻笑一声道：“一早就送她回娘家了，今日是过来陪你的。”说着将我的手分开，十指相扣地拉着：“之前你不是问我有没有给你准备生辰礼物吗？一直都备着，只是没机会实现。”
我心底疑惑，备了礼物找个机会给我就行了，怎么还说没机会实现。一边看鸽夜为难地四处张望，假装没看见吴王牵我的手，真是够了，像是不知道吴王就是你前主子一样，还摆出一副撞见我出轨的神情。
“你不是一直都说，想像寻常人家一样，过节时和在意的人一起牵手去逛个街，吃个饭，看个热闹，再相互赠个礼物吗？今日这里没有吴王，也没有娴妃，只有我和你。来，我带你去看龙舟赛！”声音无限魅惑，又让我想起青州初见时，他温润如玉的笑颜，鬼使神差地笑着点了头。那一刻，我是真的忘记身份忘记爱恨跟着他的脚步，踏出一种现世安稳的满足。
先是找了一家成衣铺，换了一身布衣，看店的老婆婆以为我们是哪家私奔的公子小姐，极力劝我们把衣服当了，换点钱好为来日做打算。我身上没带钱，他身上的都是大户人家才会使用的银票，就真的拿着衣服去了当铺，换了几两碎银子。原本单凭我那件云锦，就价值百金不止，掌柜的看我们俩一身布衣，假装怀疑是来路不正勉强收下的。
我与刘卓相视一笑，深刻感觉到身份地位的重要性。他温言道：“放心，会有人来赎的。”
先是去看龙舟，不能像达官贵人那样，占据有利地形，就和一群百姓拥着，站在半山坡上，扒着树枝看。一旁还有人给龙舟编了号下注，我们也小赌一盘，没想到赢了。我开心地收起钱道：“一会儿请你吃糖葫芦。”
他笑着拉起我，“五两银子好歹也是寻常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用度，一串冰糖葫芦，是不是太小气了一些？”
我沉吟着盘算了一下，点头道：“那好，我们去逛逛吃食和玩耍的地方，除开饭钱，剩下的都拿来花掉。”不逛不知道，一逛才就入了迷，其实他真说对了，我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四处走走看看。光是这份随性，就够享受好久的。捏了一对泥人攥在手里，又挤着去看杂耍，还有会作揖的猴子，会吐火的妙龄姑娘。最后的行程是去最受青州百姓欢迎的大风楼吃饭。
刚走到楼下，就遇见刘应和刘耀，刘耀见我拿了一串糖葫芦，后面跟着抱了满怀东西的刘卓。登时就黑了脸道：“三哥，你真是白费功夫，听说人家出宫了，满世界找她，别人倒好，早有人陪着，吃得好玩得好。”
刘卓倒是满不在乎地跟他们打招呼：“三哥五弟也是来这吃饭？那就一起吧。”
刘耀冷哼着不吭气，刘应斜睨了我一眼，笑道：“好。好像我们兄弟三人，还从来没有好好聚在一起喝过一杯。”一副当我是空气的表情。
三人剑拔弩张在前，我垂头丧气跟在后面，任他们坐在桌旁较劲，我顾自拿着菜谱一一询问店小二他家的拿手好菜。他看我和刘卓一身布衣和两个锦袍公子哥儿走在一起，以为是我们有求于别人，倒是十分热心地给我推荐价廉物美的吃食。
点好菜，要好酒，我也大咧咧地跟刘耀挤在一起，乐呵着说：“这顿饭可是当了衣服请你们的，一定要吃好喝好。”
刘耀原本生气，听我这么一说，噗嗤一声笑了，“秦殊你真是够了，好歹也是官家千金，这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一脸贼笑，“体察民情嘛，自然要装得像一点。可惜长相太出众，还是被你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话说的另外俩人俱是唇角一勾，气氛总算和谐一点了。我说：“这就对了嘛。好歹是过节，就别臭着一张脸了。再过几日就是我生辰，怕是也没机会像今天这样聚一聚了，所以开开心心吃一顿，权当送我的生辰礼了。”
吃完饭我跟着刘耀去结账，他那富贵肚子与这贫贱食物过不去，立即有了反应，嘱咐我等着，飞奔去了茅厕。我张望了好久，没见他出来，也不见楼上的人下来，于是决定先去楼上看看。上楼就听见刘应寒着一张脸质问刘卓：“你明知她对你不能忘情，为何还要借着送生辰之礼的名义，弥补她心中的遗憾？”
“三哥恼我，你不也一样要娶护国公之女，闹什么八字不合，改正妃为侧妃，又有何区别？”难得见刘卓寸步不让的一面。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