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前路冥冥谁道亡(1 / 2)
壁水从槐江山归来,见蝙蝠妖群竟早出巡,定然有事,后见着冰翼询问一番,顿时脸色发白地愣了好一阵子。
待回过神来,她便赶往山顶小廊道落下,却见秋夜紧紧掐着梦琴的脖子,而他手下的人儿已奄奄一息,惊慌之下不禁叫道:“秋夜,你这是干什么?”话音刚落,梦琴双目已闭,娇小的身躯倒进了秋夜的怀中,那苍白的脸颊上残留着淡淡的泪痕。
来晚了吗?她来得太迟了吗?
“秋夜,你为什么……”壁水半愣地看着眼前一幕,差些没跪倒在地。
红琥珀色的雪地,触目惊心。
秋夜没有回答。只是将下巴轻轻抵在人儿的额上,眼下的苍凉堪比荒山大雪,脸上更是没有丝毫表情,只任由吹来的雪花飘落在睫毛和脸上,仿佛便要葬身于大雪之中。
“梦琴……”沙哑地轻唤着她的名字,虽然他比谁都清楚,此刻她是什么也听不见了。手掌覆盖在那冻结的小手上,给她传输真气,试图以自己的体温暖和她冰冷的躯体。目光游离着,最终落在人儿被击中的掌心上,适才的愤怒已随着真气的传输而渐渐淡去,却仍然带不走心底的悲痛与绝望。
他错了吗?
难道尊重她的看法,让她自由决定着自己的人生就错了吗?
他错了将近千年之久,让她差些送了性命,自己明知她有着一颗甘为他人牺牲的玲珑心,却依然纵容她做出自己不愿看到的决定。
或许,他是不该让她这么继续下去,如此作践自己。
轻轻的吻落在梦琴的额上,犹如羽毛般轻盈,又不失柔情。他低首看了一眼那沉睡的人儿,脸色已稍有起色,这才放心地停止了真气的传输。“壁水,麻烦你把她带到落岩窟去,顺便将洞口用幽水符封印。”
壁水微怔,道:“可是西彦过不了幽水符印。”
“按我的吩咐去做。”将梦琴放在雪地上,秋夜便纵身一跃,消失于山巅的雪雾之中。
北海。冥水谷道。
崇冥宫。
道人模样的老者身穿阴阳青铜色大袍,身下是一个由大鱼尸骨磨成的白塌,有些没磨上的地方粘着珊瑚石,当如世间难得的珍宝。
一个虾头小将走进厅中,单膝跪下拱手,道:“神君,外边来了一个白衣狐仙,说是要面见神君。”
那老者侧首偏席上坐着一个青年,三十出头模样,银发稍卷,眉目煞是清秀,不过眉宇略粗,双目犀利有神。他指着虾头小将道:“什么白衣狐仙,是昆仑御史到了,还不请进?”
稍过片刻,便见秋夜入内跪下,拱手道:“师父。”眼角瞥见一旁的青年,便又拱手叫道:“师兄。”
原来那老者便是玄武执明神君,是为秋夜的恩师;那白发青年则是秋夜的师兄——流筠。他原是一只鹿身长尾古兽,头顶独角,是为天禄。
玄武轻笑道:“为师昨日才与你师兄谈过,说你这几日定会来访崇冥宫,不想你今天就来了。”说完,慢呵呵地笑着。
流筠浅笑道:“师弟别跪着,快些入座吧!”往对首偏席一指,示意让他过去。
秋夜淡然坐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犹如这一汪北宫冥水般死寂,毫无波澜。
玄武道:“秋夜你此番来崇冥宫的目的,为师也猜得一二。你来此不为别的,而是为了墨月儿,对不对?”不等秋夜回答,他又继续说道:“想必你已知晓她的身份不是真正的墨月,可是她与魔君的关系也是匪浅的,否则也不会派了丹鴸来传达使命。”
流筠道:“可是徒儿总觉得魔君此次行事有些奇怪,他不像是会犯出此等低劣错误的角色。”
玄武点首道:“流筠你说得没错,可是我想秋夜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你说对不对啊,徒儿?”玄武端得一副从容自得的模样,似乎已经知晓一切,又似乎梦琴之事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