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翱雄两首遇高人(1 / 2)
纳赤台。茶花源。
秋夜将一个竹篮子递了过去,只道:“等会儿采下雀海、金花红、碧桐三种石榴,各需十朵。事后将它们全部拿到密室内,我自有打算。”
梦琴挑眉,看了一眼茶花源里的石榴,对他所说的话似有存疑。她虽然不是种花的行家,可是她记得《万花丛》里除了雀海以外,并没有他所提及的金花红和碧桐两种石榴。
秋夜在她额上弹了一指,道:“小妖,你到底听清楚我的话没?”
“听到,我听到!”梦琴轻抚着额间疼处,又道:“话虽如此,这里哪有什么金花红和碧桐啊?”
秋夜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此刻与她多作计较也于事无补,只指着左侧前三排石榴道:“中有金花,外着红瓣是金花红,形似泉水波动,色如粉木桐屑是碧桐,别弄错了。”说完,便入内穿过《绝顶》帛画,进了酒窖。
秋夜来到那座石台前,只见左角放着的《茗册》蒙尘已久,久得差些遮盖了上边的字迹。他心有所触,眼里又染上了一丝惆怅。这本古册算不上残缺,但也算不上齐全,他之所以从家里带出来,是因为它能将自己与那段尘封已久的回忆再次联系起来,可是有些回忆依然能将他深深刺疼,就像一场箭雨般无情可言。
于是,他选择了逃避。
原来以为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一切便会随波逐流,让那段往事永远沉睡下去,可是天意如此,劫数难逃,该来的总会到来。就像他和苒墨一样,该见面的总会见面,尽管天庭仙官神职的名单里,苒墨已经是个死人。
待他回过神来,梦琴早把采下的石榴花分为三堆,放在了他面前,双手托腮等着看他如何处理那些石榴花。“你来很久了?”秋夜问道。
梦琴摇首道:“不久,也不过半个时辰。”
秋夜只是点首,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当即着手将石榴花瓣一片片剥落,粉碎了依照分类放入各个瓷盒中。转头之际,见梦琴发间竟有淡绿妖气散发开来。他低首沉思片刻,想起昨日上交玉酒时路经长亭,见太白金星正与一名无名散仙在亭中下棋。他应邀观棋,从两位仙家口中得知天宫守卫遇袭一事。听言宫中八名守卫陆续遭难,各个只剩尸骸衣物,犹如干尸一般,极为恐怖。
那名散仙言道:“我处仙山下有三个妖精,因潜心修炼,我便不曾将他们赶走,可是那日我路经三妖洞穴,发现里头只剩烧焦衣物,妖气全无。”
太白金星闻言只道:“怪哉,怪哉!”
想到此处,秋夜不禁担心起西彦来。
梦琴见她二度发呆不语,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叫道:“喂,你发什么呆?”
秋夜回过神来,只道没事,将花粉放好了,按照次序和分量放入左侧的大坛子中。“昆仑近几日有些危险,你尽量不要到处走,尤其是苒墨的住处。”
“为什么?”梦琴坐起来问道。若真有危险,那她更不能丢下苒墨不管,毕竟他病情越发严重,多少还是需要人来照料的。“如果真的那么危险,那我打明儿起就住在木屋旁的泉水沟吧!这样的话,往返茶花源也方便得多。”
“你暂时别去那里,上回的蝙蝠妖好像这几日要寻我复仇,你就不怕被他来个瓮中捉鳖,落为点心一道吗?你一个人受苦不说,难不成你还想把苒墨也牵扯进去?”停下捣药的动作,秋夜顿了顿摇头又说:“哦,也不对,你不是鳖,你是条鱼!你说他是把你生吃呢,还是钓着来烧?不过对于一条鱼,吃法好像也就这几种。”
梦琴哼一声,撇嘴道:“少拿我开玩笑,不就是要看我笑话么?说得这么难听,想吓唬谁?”
秋夜淡笑着道:“没吓唬谁,不过是据实而说罢了,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得好好考虑一下,若真把敌人引来了,你打算怎么应付?”说完,眼角又不时地瞥向梦琴发间的淡绿妖气。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你是大爷你是官,小妖无可反驳啊!”梦琴朝他耸了耸肩,摊手示降。
秋夜淡然一笑,将目光又移回了身前的石臼上。“菊花与石榴兼可调味清凉,既是良药,也是酒引,若能将雪菊与玉酒参半共食,能减少咳血迹象。”言罢,将捣碎的药引也一并倒入了酒坛中。
“噢,知道了……”梦琴看着他说道,心里却有些诧异。秋夜所说的是苒墨的病情无疑,近日他咳嗽越发严重,甚至有轻微咳血的迹象。她原以为秋夜去找苒墨定是不安好心,只冲着玉酒而去。现在看来,他对苒墨的病情也是挺上心的。“这玉酒是给玉帝的吗?”
“是,可是不止玉帝,还有其他官职较大的仙人,比如说东华大帝君……”
“呵,别吹了!”梦琴言罢又轻笑了几声道:“那你不如把元始天尊也搬出来好了!”
“没错,元始天尊也喝玉酒。”秋夜看她一眼,理所当然地答了一句。玉酒确实是供于天庭宫宴的,上至御上三清,下至梨山老母,各个有份,这小妖不知也是难怪。他只接着又道:“玉酒可醉仙,亦可治伤病,对凡人而言更是难求至宝。”
“那你一定很富裕了!是不是给了你个大仙宫或玉炉宝器什么的,下次可能让我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