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妈…。。。你别误会，颜泽只是我同学，我跟他，真的没什么……”小心翼翼地抬头，她看着同样褪尽血色的母亲，淡淡的解释。

已经记不得因此欺骗过母亲多少次了，照理来说应该熟练到脸不红心不跳才对吧？可是当她说出这些话时，心里还像是被谁狠狠插进去几十把利刃一样疼。

一刀，一刀，缓慢而有节奏地捅着。

血，一滴一滴流出来，飞溅在冰冷的脚背上，无比疼痛。

林静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车子离开消失的地方，仿佛那里结了冰的空气能将一切她想要知道的传达给她。

惊醒般回过神，脸上抹不去一层厚实的愤怒，林静英目光冰冷的盯住小娴，让她瞬间站立成一尊绝美的冰雕，无法动弹分毫。

雪花安静的掉在身上，奇异的是，不会融化，依旧保持着落下来时美丽的多边形形状。

雪地里，长久的对峙。

持续着。

冷风将身体里所剩无几的温度渐渐带走，出来的时候没有围上围巾，冰冷的风夹带着雪花倒灌进脖子，令她冷得直打哆嗦。

她拒绝知道为什么明明心虚还能这么倔强地与母亲对峙，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谎言变得更加可信，然后，守护他们之间所谓的纯净的爱情！

空气中仿佛有愤怒的烈火被点燃，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如猛兽般扑向她。

天变的很快，阳光被铅灰色的云层遮蔽，昏暗的压抑着。

雪，肆意的落下来，纷纷扬扬，好像永远都不会有穷尽。

纯白的雪花在林静英的头发上渐渐堆积，她像个一夜间白了发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像复杂交错着的沟壑，如利刃雕刻过一般，无比深刻。

风如刀割，然而她的双脚深陷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任雪侵蚀所有的理智和温度，脸上只有即将疯狂的表情。

看到这副情形，小娴的心忽然间抽痛，无奈的皱了皱黛青色的双眉，低下头，妥协。

谎言终究是谎言，用一百个理由来解释它，用一万个坚定的眼神来伪装它，诠释的最终结果还是自己在撒谎。

心虚得像被挖空了，只能用最后的慌乱来填满。

“墨小娴！你以为自己很聪明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就会被骗！”林静英愤怒的指着她的鼻子，怒斥，“你别忘了！我是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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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家已经被所有人厌恶和抛弃，但林静英还坚守着家丑不可外扬的保守思想，将小娴连拉带扯地拖回家里。

战争不出意料地爆发，瞬间，空气里硝烟滚滚。

“妈！他真的只是我朋友而已！”最后的祈求和谎辩，连小娴自己都觉得恶心。

右手被勒得很紧，她能感觉到手腕的地方血流不畅，低头瞥了一眼，鲜艳的红痕迅速窜上来，接着，手腕以下麻木得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妈！你相信我！妈！你快放手啊！好痛！痛……”她一脸痛苦，皱眉痛呼。

林静英紧紧绷着脸，松手将她朝最近的墙壁狠狠推出去。

墙壁上传来沉闷的碰撞声，小娴痛呼一声，双手贴着冰冷的墙壁，努力直起身体，却发现脑袋里“嗡嗡嗡”的声音让自己头昏得无法站立。

片刻之后，被撞的后脑勺传来隐约的刺痛，她感觉有类似粘稠的液体缓缓流进自己的后背，令脊背处一片冰凉。

发丝凌乱的贴在脸庞上，她没有抬手去摸，以至于谁也没有发现，后脑勺上正在不停地流血。

鲜艳的，潋滟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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