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锦宴（1 / 2）

碧云山，位于陇兰境内，地貌复杂类型齐全，地势自西南向东北倾斜呈狭长状，一条长河切穿山岭横穿全境，山地，高原，平川，河谷，沙漠，戈壁应有尽有，夏无酷暑冬无严寒，只是春夏降水偏多，沈廷煜为程小砚藏得军队就驻在这里。

副将羲安从信鹰脚环上取下纸筒，很小的一个沾满风沙，抽出一小段草纸小心展开慢慢皱眉，沈廷煜见他皱眉问道：“是龙罄给我的回复吗？”

羲安皱眉颔首将草纸递上：“不是甚么好消息。。。。。。”

沈廷煜伸手接过纸片快速扫了两眼，又面不改色将纸片撕碎咽下：“严将严兵他不懂吗？行军打仗哪有不出人命的？朝堂争斗哪有不出人命的？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也如此婆妈？”

羲安皱眉欲言又止：“可是这事毕竟是因祭祀而起，龙罄将军的要求也并无不妥。”

龙罄者董昭仪表兄是也，董昭仪死在东陵王的一杯鹤见之下，而如今要用他手中兵力的却是东陵王身边曾经的大红人程小砚，这事其实还不是最叫人窝火的，最叫人窝火的是董昭仪死后董家株连九族，偏偏就没有株连到她表兄龙罄，只是东陵王一纸素笺将他发配去戍边。

事已发生说甚么都没用，人已戍边也无须多言，龙罄手下的兵士不算太多，但多一员总好过少一员，沈廷煜和乔云飞想趁机拉拢他，而龙罄对此也表示豪气干云的坦荡荡，但事先说明的条件不容置疑，先要沈廷煜交出罪魁祸首的程小砚给他表妹祭天，之后再做商议。

沈廷煜望天一脸冷然：“这事我会处理好，你和云飞都别管了，还有，这事千万别对祭祀说，一字一句都不准提起！”

羲安嘟脸表示不满：“虽说龙罄手中兵士不多，但。。。。。。”

沈廷煜不接他话只问程小砚去处：“怎么不见祭祀和云飞？他们去哪儿了？”“

羲安垂眉回道：“乔副将和祭祀约去后山密谈了，就在后山东侧的侧柏林里。”

后山东侧侧柏林，程小砚两手抱臂冷声：“我当然晓得起兵的不易，跟东陵王叫板是很容易死的，我答应过我爹一定要保你无事，所以如果你怯战我准你退出。”

乔云飞冷笑：“我不怕死，我只怕不能先杀了东陵逆贼而先死！他不是皇帝，他只是个摄政王，不是我们非要轻松起兵，而是他逼我们非要跟他对着干。”

程小砚正色望他：“你也就嘴皮子刁得要死！那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与沈将军同生共死，不到最后决不放弃，我已经答应过你了。”

“不是这一件，是如果最终要有死亡指标时，我希望你们俩都能活下来。”

乔云飞哑了一哑：“这里的兄弟曾经都是灵影卫，是沈将军一个个亲自挑选出来亲自骂出来亲自带出来的好兵，大家为何非要放着富贵荣华的王城不呆，偏要跟着沈将军驻守边疆占山为寇，为的就是能与他同赴生死同仇敌忾，我们都是为了忠义之气，那你又是为甚么？为家仇？为国怨？你该清楚，沈将军绝不是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

程小砚望他，一双杏眼在日光下乌溜溜发亮：“我喜欢他也喜欢你，我不想你们死！”

“沈将军等了你三年，你要真喜欢他就该跟他好好远走高飞！但我就是不信你肯为了他放弃一切，包括放下你心尖上的噬骨仇恨！你到底要把自己磨折成甚么样？到底要把他磨折成甚么样？我猜他也清楚你的心思，不然怎么会背着你为你招兵买马！”

乔云飞这一句说得尖锐，狠狠刺了程小砚一记。

程小砚脸色泛青：“我没想将他扯进来！我没想逼他为我招兵买马！”

乔云飞垂下脑袋不看她：“算了不吵了，要么你们俩一辈子不得善终，要么你会害死他。”

夕阳西沉，烈日余温洒在戈壁沙滩上，温暖的热度徐徐上升，折射出沙滩上一波波的波光粼粼，沈廷煜近前不愠不火的道：“今儿除夕晚上有年夜饭，希望二位抓紧回去准备下。”

程小砚和乔云飞吵得不欢而散，前脚后脚郁郁离开头也不回。

营内炊烟袅袅时近黄昏，沈廷煜冲程小砚笑得温柔：“刚刚你对云飞说得是真的吗？”

程小砚抬眸淡淡看向他，那是张极好看的脸，不是夺人心魄的俊美，而是如皎月般的俊雅，银发垂落红衣亮眼，看得见摸得着引人入胜：“你不是号称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沈廷煜坐到椅上，墨色眼眸灿亮有神：“真感谢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

程小砚敛眸：“行军打仗是很严谨的事，要不沈将军就别闹我了。”

沈廷煜还是维持一贯的儒雅无害：“对，你是一阵风，不受控制不受束缚，稍不注意可能要伤及无辜，但是我素来喜欢挑战自我的极限。你不想我为了你死，可我不仅不想你死，还想把你据为己有，你觉得咱俩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程小砚眼底掠过一道光，凛冽的气势让人胆颤：“你别想控制我！”

沈廷煜神色不变：“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时局怎样你不会看不清。”

程小砚安静睇他：“那么你不如别说暗话，你的目的到底是甚么？”

沈廷煜起身眼眸幽沉：“或许是让你爱上我。”

程小砚为他的话感到错愕：“甚么？”

“你想起兵推翻南家，而我想帮你起兵推翻南家，不过我不想当权我只想让你爱上我，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说我们谁会赢？”

程小砚定定望着他，完全不懂他在想甚么：“你拿起兵的事跟我做交易？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看上我甚么！冷情？冷性？孤家寡人？还是心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