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何为“幸福”？（2 / 2）

明明受伤的人是她，那又为什么用这么温柔的声音来询问他是否有……伤痛呢？

眼前她的伤，她的血，仿佛让六年前的那一夜在他的记忆中再次重温。

六年前七月十五“独步轩然”之功第一次反噬，他亲眼看着桃如九跃进寒池，冻得苍冷的肌肤下，是仿佛蛊虫一般躁动不安的血脉。“劈喀劈喀”的筋骨错位声在耳边扭曲的响起，那一瞬间仿佛她的疼痛随着自己可以看见的眼睛缓慢地爬进他的心里去了……

那种疼到骨子里的锥心刺骨，仿佛有一万根银针在自己的心脏里进进出出，连着一天一夜的呕吐，那徘徊在自己鼻间久久不散的血腥味道，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为什么……”他紧紧的攥着桃如九的手腕，不去在意因为自己的用力而让眼前人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到底是为什么啊？！”

仿佛是拼劲所有力气嘶喊出来的一句话，让正在和一干黑衣人拼杀的九封晏生生停下了动作。

“你是为我活着的吗？”他瞪着桃如九，似乎是要将她的面容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称霸江湖如此重要，你为了霸权甚至可以弃家独自离开。而如今，你又不顾生命之危救我，小桃你是在——为了我活着的吗？”他一字一顿的说，眼里有一些东西很迅速地生腾了开来，“告诉我，为了我，你是不是可以不要江湖霸权？！”

桃如九“咦”了一声低下头，撑起身子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连谢龙莲的问话都没有回答，神色略带茫然。

“你究竟想要强到什么程度呢？”谢龙莲伸出手，十几年来第一次放任自己去碰触桃如九的肌肤。有一种感情像刀，又似乎比刀还锋利，在他的眼中一下又一下地划着，心痛似绞，满目创痍，“没有‘独步轩然’，不去称霸武林，你依然可以很好地生活，甚至可以比现在还要——幸福！”

“不行。因为我有一个愿望，在它还没有实现之前，我需要‘独步轩然’，”桃如九挠了挠头，从谢龙莲的身上起身，甚至还很在意他生气原因似的立即赔上笑脸，“我想要变得很强很强，强到——足以去保护对于我来说最珍贵的一些东西。”

谢龙莲闻言哑然，抚着桃如九脸颊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他一手捂脸，任无尽的愤恨将自己的心完全埋没——

“那么，我的幸福呢？”他咬牙道，“小桃，你事事为他人着想，又把我的幸福——放在了哪里？”

作者闲话：